江小盗并不知道那摩云子在暗中算计了自己。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呢?一口吃的,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可能只是剩饭残羹,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活命的根本。

自与摩云子分开后,江小盗便在汾阳城内靠着隐身符,过着小偷小摸,丰衣足食的日子。

便真如其名字一般,成了一个“小盗”。

这一日,他一如如往常般,来到一间饭庄,本打算去瞧瞧后厨有什么好吃的,却发现店里冷冷清清,并无几个客人,老板和几个伙计坐在一起,正感叹如今年头不好,天灾不断,就连饭庄生意也难做。

江小盗心下也不禁叹气,想了想,便只来到灶前,取了一个蒸好的白面馍馍。

就在这时,却见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个伙计,突然齐齐瞧向自己,并围了过来。

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两三个壮汉从饭庄里狠狠丢出。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看到我的!

江小盗一边挨揍,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的将黄符护在怀中。

店员见状,以为是什么重要财物,便合力从其手中抢过那张纸,打开一看,不禁失笑骂道:“小瘪三,难怪敢来店里明目张胆偷东西,原来竟是戴了张隐身符,就真以为自己能隐身!”

说着,轰然大笑起来。

江小盗愤怒地还要从对方手里抢那符纸,不料反而将那些人激怒,再次对其拳打脚踢起来。

“好了,住手!不就是几个馍馍么?你们还打个没完了?”

却是一对好心的青年夫妇路过,随手掏了几个铜板给店员,方止住对方的殴打。

“小弟弟,偷东西是不对的。”那少妇看着少年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禁有些心疼地掏出几两碎银子,刚要交给小乞丐,却被其丈夫拦住。

“咱们不让人打他,已经是救他一命了。娘子你再好心,也不能拿卖掉牛给岳母治病的钱来施舍别人啊。”

少妇闻言,不禁迟疑地缩回了手。

江小盗的脸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眼看着少妇起身要走,赶忙撑起最后一丝力气道:“大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这个上面写了什么字?”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

原来这纸条,是今早一睡醒便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江小盗不识字,本也没有太过在意,现下想来,这隐身符失效,定然与这突然出现的纸条有关。

那少妇有些错愕的接过纸条,转手交给自己丈夫。

男人皱了皱眉,看了眼纸条后,读道:“葵卯年九月十八未时三刻。”

江小盗疑惑道:“葵卯年九月十八未时三刻?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不耐烦道:“就只是一个日子吧,还能有什么意思?”说完,将纸条丢到地上便要走。

那少妇见状,不禁摇摇头,上前捡起纸条塞到少年手中,想了想,终究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两文钱放到少年手中道:“小弟弟,姐姐能力有限,只够请你吃一两个馍馍了。”

江小盗闻言,一直硬挺的肩膀突然开始抖动。方才他被人暴打都没喊一声,此时只听这女子一句关心的话语,却不禁哭的泪如雨下。

想他十来年人生中,与师父江大盗相依为命,挨了多少打骂?纵然偶尔受到一点关心,但江大盗那般的粗人,也不会如眼前的少妇一般对他温声细语。

他虽小小年纪受尽苦楚,但或许是天性,即便再难,也总是洒脱爱笑,从不会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如其它孩子般有父母疼爱这种没用的问题。

但此刻,他却突然想,若自己也有个妈妈,她会不会也如眼前的大姐姐一般,对自己这么温柔。

“大姐姐!好人有好报,总有一天,我江小盗会报答你的!”

少妇微微错愕地看着那个强忍着眼泪的少年,随即在丈夫的调笑声中有些羞涩地离去了。

看着手中皱巴巴的隐身符,少年不禁懊恼。

都怪自己以往总是可怜那些商家,偷东西时只偷够用的分量,如今才会陷入这种窘境。

他不怪商家,毕竟这样的年头大家生活都艰难,怪只怪自己不该心软,若早有积蓄,如今就算隐身符坏了,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江小盗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深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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