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摩云子胸中的戾气突然间便消散了,仿佛这十年间发生的一切,都如一场幻梦一般,梦醒了,自己依然四肢残废的在废墟中等死,而陪着自己的,仍是眼前这个少年。

“想不到老夫一世修行,竟败于你们两个黄口小儿之手。”

他忍不住苦笑两声,道:“现在你能告诉为师,你是怎么抗住这天雷不死的了吧?”

江小道见他再无还手之力,索性掏出了那几样他从不肯对外泄露的三样宝物。

“说了师父恐怕也不会信,您直接看吧。”

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捡起早已被天雷损毁的火羽和如意镯,放到摩云子面前,随即从乾坤袋内掏出鸿蒙镜,调转到阴面后,注入法力,照了过去。

眼见那两样残破的法器转瞬之间便恢复如新,摩云子不禁瞪大了眼睛。

“徒儿从一个山洞中无意间得到这三样宝物,凭借它们,这才在之后的一系列危险之中保住性命。师父的雷法固然厉害,但是还没厉害到能直接击碎一个可以不断恢复如初的防御法器。至于您那‘坚硬至极’的护体宝衣嘛,就这么说吧,徒儿直径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是我这把匕首刺不破的。”

“原来如此。”

摩云子怔怔的看着江小道和秦远二人手中的法器,忍不住狂笑起来。

想到自己为了修行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却抵不过别人运气好捡了几件法宝,一时间,摩云子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仿佛都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江小道和秦远见他此刻癫狂的大笑,虽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什么,却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许久,摩云子方停住了笑,将目光落回了兄弟二人身上。

“小秦公子,老夫还是不太懂,纵然小道有这样的宝物,但当时情况那样危险,一个不小心便会让你二人皆神魂俱灭,为什么你还敢义无反顾的冲上去?难不成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别人的命真的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么?”

秦远想不到摩云子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禁尴尬的挠挠头。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当时只是不想小道死而已。”说着,不禁憨憨一笑道:“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了,上次我对上的可是帝皇谷的天雷阵,那可比您这单人使的雷法厉害多了。”

摩云子听完,不禁无奈的看向江小道:“这种蠢货,你日日跟他相处,不嫌烦么?”

江小道无奈的笑笑道:“呆是呆了点,蠢还不至于,不过我若烦了,骂他几句也就好了,他倒是也不会记仇。”

秦远闻言,不禁羞的耳根通红。

摩云子叹气道:“老夫修道之前,也常常会对我那个笨弟弟发火,他虽然也会顶嘴吵闹,却也从来不会记恨老夫。”思到此,突然露出一丝微笑道:“小道,为师突然改主意了,待为师死后,不想葬在摩天崖的后山了,你能不能,带我回我的家乡去,为师想......葬在我母亲和弟弟的身边。”

江小道看着其面色逐渐暗淡下来,仍带着笑容,不禁笑骂道:“妈妈你个发发的,你这老杂毛,快死了还要给小爷添麻烦。”一边笑,一边拭去眼角的泪水。

摩云子看他哭的真切,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你还会为我哭啊,老夫以为,你内心里定是恨毒了我才是。”

江小道平静的摇摇头道:“不,我虽不得不杀您,却从未恨过您。”

“我知道,师父炼制血傀这些,都是为了自己活命,虽然确实害了好些人,但是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重要,换我,我也会这样的。”

摩云子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又咳出了几口鲜血来。

“你小子,不愧是老夫的好徒儿。”

江小道亦笑道:“这句话您说了不下十遍了,不嫌累么?”见对方仍咳得厉害,赶忙上前帮其拍了拍背,让其好受了一些。

“老夫喜欢你这小子,说一百遍也不会累。”摩云子气若游丝的拉着江小道的手,随即看向秦远道:“小秦公子,小道这孩子,现在虽还未犯什么大错,但他本性和老夫,是一模一样的,你跟在他身边,就不怕他哪一日突然会加害于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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