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完江承希后,牛嫂又捶胸顿足地打着自己,状若疯狂。

江承希只敢压抑地低声哭着,微微颤抖的小肩膀看得让人心疼。

“希希,你先回家,让大哥过来一趟。”

现下,还是支开弟弟比较好。

江月儿满眼痛惜地看着牛嫂,对她的举动并无生气。若小牛生病是因为希希,这气他该受,而她也绝不会护短。

小牛两岁时爹爹便因病去世了,牛嫂一个人将他拉扯大,若是小牛有什么三长两短,对这个女人来说就是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怕刺激到牛嫂,江月儿将黄大夫请出屋外,询问情况。

“黄大夫,小牛的病因,查到了吗?”

来自现代的江月儿,信奉的是唯物主义论,水鬼什么的,她压根不会信。

黄大夫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声望颇高。他傲慢地摸摸胡子,也不正眼看她。

“你知道又如何?会治吗?”

江月儿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黄大夫,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小牛正在发热,我摸过他的手足仍是冰凉,说明体温还要上升。应该给手脚取暖,解开衣领散热。但你却让牛嫂将小牛包得严严实实,还盖了三层棉被,这并不能捂出汗来,反而会让热量散发不出去,让孩子更难受。”

黄大夫在百岭村数十年,村民无不是恭恭敬敬地奉承他,面对江月儿的质疑,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你...你懂些什么!你去问问村里老的小的,是不是都被我这么治好的?黄毛丫头!”

江月儿并未理会黄大夫,继而说道:“还有,你还让牛嫂用酒精给小牛擦拭身体降温,这不但对病情没帮助,还可能引起小牛身体寒颤,体温继续上升,甚至是酒精中毒。”

黄大夫还想反驳,忽然,阿牛嫂惊声尖叫起来。

“小牛,小牛你怎么了!”

众人进屋一看,小牛正两眼翻白,牙关紧闭,脸色青黑,身子正剧烈地抽动,看着十分吓人。

牛嫂大哭地扑在小牛身上,六神无主地只能催促那神婆赶紧念咒。

“快,快掐人中!”黄大夫冲上前去,死死摁着小牛,用力往人中掐去。

不料小牛却痉挛得更厉害,口吐白沫,脚蹬得直直地,失去了意识。

江月儿终是忍不住,推开黄大夫。

“白痴!你做什么!”黄大夫没防备之下,愣是被推了这么一下,气急败坏。

她迅速将小牛身上重重的被子扔到一边去,松开衣领,摆成侧卧的姿势。

“喂,你这傻子要干什么!滚出去!别害我儿!”牛嫂一见江月儿出现,便状若疯狂的抓住她的衣领,不让她靠近小牛。常年干农活的妇女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有好几次江月儿都快被她扯倒了。

“想他烧坏脑子就尽管挡住我!”终于,江月儿气极了,朝牛嫂怒吼出声。

少女的眼眸燃烧着盛怒的火焰,声如洪钟。众人只觉脑中一阵短路,不知怎地,就被镇住了。

就连那神婆,也停下手中的摇铃,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江承宇也赶到了,在江月儿的示意下,挡着其他人突然发难冲上来。一米八几的身高在狭小的茅屋里震慑力十足。

趁着这期间,江月儿完成了给小牛的散热程序。

身上的重压得以解放,小牛的气息明显地平稳了一些。

江月儿支撑着他侧卧着,在心惊胆战之下度过了漫长的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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