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厮被揍得鼻子冒血却自顾不暇,兀自弯腰费力地去拉地上的孩子。
萧棠见状忙上前搭把手。
小厮鼻间血流不止,血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红彤彤得很是渗人。
萧棠看得心惊,忙扯了腰间的帕子递给他:“这位哥哥鼻子见血了,快擦一擦吧。”
那小厮刚刚听众人拌嘴已经知晓了萧棠的身份,哪里还敢接她的帕子,捂着鼻子连连摇头,哆嗦着往后退。
身后的伶纱上前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小厮,劝道:“小兄弟快擦一擦吧。”
那小厮见鼻血确实流不住,便只能千恩万谢地接过去擦了。
萧棠收回视线,垂眸看向伏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孩子。
那张小脸被打得鼻青脸肿,泥巴和着鲜血,根本瞧不出模样。
萧棠心里恼怒那群该死的熊孩子下手如此狠辣,只能用帕子小心地擦着小郎君脸上的草屑和泥巴。
“郎君可还好?要不要紧?东宫应有御医,我让伶纱姐姐去……”
“不必了。”
小郎君嗓音沙哑,说起话来又闷又虚。
他抬手轻轻推开萧棠的帕子,用带着血痕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草茎:“别沾脏了,区区废人而已,何必如此。”
萧棠看着那小郎君手背上蜿蜒的血痕,皱紧了眉头。
她抬手捉住小郎君的手,小郎君作势要躲,却被萧棠使了巧劲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小郎君抬头看她:“你……”
萧棠不理他,抬手摸出身上的金丝攒花香囊,将香囊撕开。
李嬷嬷给她做香囊的时候喜欢往里面放药材,她当时无聊,趴在旁边打发时间,李嬷嬷给她介绍过里面的草药和功效。
她把里面的草药倒在裙摆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挑拣一番,拣出一小把药渣子出来。
“这里面有半边莲和三七,可以止血定痛,清热解毒,眼下没有药,郎君先对付着用着。”
她把草药盖在那小郎君的伤口上,接着又把手帕展开,将草药包裹牢固,认真地打上了结。
做完这些,萧棠抬起头,正好撞到那郎君的视线。
那郎君冷漠地将视线落到那抹粉色的海棠花绣帕上,破口的唇角轻轻扯了一下。
“浪费了。”
萧棠闻言不禁有些生气。
她松开郎君的手,皱眉看向他:“你好歹是一个郎君,为何如此自暴自弃,妄自菲薄?芝兰生于深林,却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亦不为穷困而改节[1]!郎君何必因他人狂吠就如此自轻自贱?”
那孩子将头埋在胸前,默不作声。
萧棠气急:“我且问你,你可觉得他们侮你辱你是对的?”
那孩子沉默半晌,终于低低开口道:“我是个跛子。”
“跛子又如何!”
萧棠闻言更是恨铁不成钢:“天既生你我,必是有所用途。月亮虽残光色不减,宝刀虽短其锋不变,古往今来能成事者,哪个不是有坚韧不拔的志气?你不想着突破困境,反倒泯灭斗志,你身为郎君,我替你感到羞愧。”
萧棠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