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仰头看了眼天色。
浓云遮天蔽日,阴沉如旧。
瞧着这天也得提前黑了。
老兵头说:“之前我们原是不用绕着山路走的,那川上架着吊桥,正好可以直通过去,可惜前面山头被土匪计则熊占了,吊桥也不敢上,只能绕着路走。”
他提着裤子道:“不过这些土匪也没那么大胆子,哪里就敢将主意打到咱太子妃头上,这不是赶死呢嘛!”
萧棠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久病未愈的缘故,从今日晨起,她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老兵扭头对着辂车道:“太子妃殿下,今晚前头不能停了,这火也得烧亮了,这里时常有狼群出没,一旦停下来,少不得得咬死几个人。”
萧棠颔首:“那就听老大人的,一会儿原地休息,夜幕降临前都好好休整歇息,今晚继续西行,明天早上过了琵琶川就能跟迎亲队碰上了。”
萧荷点点头,下令让众人休息。
夜色渐深,日暮渐沉,天边最后一抹亮光也被黑暗吞食入腹。
月光在层云掩照下格外的稀薄,仪仗队打着灯笼,宛若长龙。
山间丛林随风微动,树叶轻晃间,是攒动的人影。
“大当家,要动吗?”
朱啸虎瞧着仪仗队,刀疤在说话间微微扯动,他压低声音道:“我们的目的是抢货,至于前面的大人物……”
他侧头看了眼身后隐在暗影里的杀手,那些人面色沉凝,沉着眸子打量着队伍。
光是瞧着,便与他们这群散乱的土匪形成强烈的对比。
朱啸虎压下心中的不爽,道:“大人物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
远处传来悚人的狼嚎,浓云在空中聚集,黑压压地逼近山野。
银风忽然焦躁不安地弹起身,萧棠垂眸望它,只见那一身的银发已经炸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棠听到了层林涌动的声音。
闪电骤然穿透苍茫的夜幕,雷声轰鸣间,豆大的雨水从天上砸下来。
萧棠拉开车帘,她看到了漫山的林木,还有如同地笋般密密麻麻冒出来的人影。
他们如同泥流一般从岩石边狂奔而下,银光在他们手中闪烁,厮杀声在夜幕中回响。
萧家的暗卫迅速护在萧棠所在的辂车周围,将辂车围成了铁罩。
萧荷手握长剑,从队伍最前方策马狂奔而来,带领着随行的护卫队以及那一千常驻军与土匪交手。
雨声激荡,怒雷滚动。
萧荷隔着雨帘看着那不断涌出的土匪,心中一沉,低吼道:“娘的,这些土匪是我们人数的七八倍。”
哀嚎声在仪仗队里乍起,萧荷抬刀砍翻面前的土匪,对身后的仪仗队大喊道:“这群土匪是冲着财物来的,不必死守箱子!迅速跟随队伍前行!”
余光中,数十道身形矫健、训练有素的黑影从密林中闪过,直奔前方辂车而去。
萧荷猛然回首,瞳孔骤缩,当即调转马头吼道:“保护太子妃殿下!”
刀剑直劈辂车,周边的暗卫与这些黑影纠缠搏斗。
这些黑影与那些横冲直撞耍大刀的土匪不一样,他们招式干净利落,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萧棠坐在辂车里注视着这些杀手,心猛然下沉。
辂车上方突然传来打斗声,萧棠手疾眼快地扯过一旁的步宁,冰冷锋利的刀刃擦着步宁的脸划过,只差一点便要将步宁的面皮刮下来。
步宁看着面前的刀剑,浑身炸出了一层冷汗。
下一秒那握刀的手便被砍了下来。
步名拿着刀吞咽了一口唾沫,惶恐地看向萧棠道:“五娘……可以杀吗?”
萧棠一时无语凝噎,她抬脚将面前的断臂踢出车厢,扯掉身上的宽袍,露出里面的劲装,道:“傻女子,此时不杀,难不成要坐等被人砍死?”
她摸出座椅下的横刀,还未来得及动作,忽然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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