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自是也不相信这鬼话的。
可是人家也确确实实救了自己。
既然他不想说,那萧棠也不好刨根问底,只好感激道:“公子大恩,小女现下无以为报,待到小女平安回到漠西,定会回禀太子妃殿下,好生报答公子恩情。”
萧棠这话说得巧妙,言外之意便是想要告诉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云公子,若是真的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那就必须要让她回到漠西。
梁召云自是听懂了,他半垂着眼睛慵懒地靠着椅背,道:“好呀,那我便护送女娘安安全全地抵达漠西,路上也可以好好想一想,到时要从女娘这里讨些什么赏好呢。”
萧棠哪里想到这人竟是要同她一起去漠西,当下便忙推辞道:“自是不敢劳烦云公子亲自相送,小女子是知恩图报的,不会诓骗公子……”
“那可不成。”
梁召云收着扇子,瞧着她道:“女娘不知,我这人呢,向来不肯轻信于人,又向来恩仇分明,予人恩情,即刻便要讨回来,我可不做那亏本的买卖,再者……”
他话音微顿,稍稍倾身,煞有其事道:“这西边土匪横窜,最是不安分,我哪里放心女娘自己去,你要是死在了路上,那我为你医治的药材本儿,付出的心血岂不是都打水漂了?”
萧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辩驳不过,只能咽下喉间上涌的气儿,妥协地点头道:“那我们这几日便动身吧。”
梁召云挑眉看她:“你大病未愈,死里逃生,确定不多休息几天?”
萧棠摇头,她刚醒来,现在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有些累了,便简短地回道:“不必了。”
梁召云倒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那美人如何称呼?”
萧棠抿唇瞧他:“小女名叫五儿。”
梁召云笑了一声,黏着声音道:“好呢,五儿。”
*
京都夏阳。
邕王殿下猎场受伤之事在京中掀起了一场波澜。
圣人前后问询多次,太医流水般地送进邕王府,又都摇着头走了出来。
原本拥护邕王的那群朝臣见到此状便知道邕王不成了,便纷纷转移了目光,寻找新的注头。
付百生从淑妃宫中回来,面上难掩悲意。
他们付家在此之前将所有的注本都押到了邕王身上,原本想着如今萧家失了恒王,太子远在漠西,祁王母家又不争气,宗贵妃剩下的皇子尚且年幼,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六年未曾露面的昀王,怎么看邕王都可能是躺赢的那一个。
所以这些年来,付家在朝中大力培养党羽,努力给邕王铺路,眼见着马上就可以看到曙光了,竟未曾想到头来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眼见着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如同潮水一般流去,他的心中便钝痛无比。
马车缓缓停到了府门,府上的管事早早便在朱门旁等着,瞧见马车到了,忙快步上前候在车旁,扶着付百生下了车,俯首帖耳道:“大人,祁王殿下来了。”
付百生脚步微顿,瞧向他:“祁王?”
祁王现在担任朝中右丞,下掌兵、刑、工三部,而付百生如今在朝中担任司农寺卿,虽说所领事物有重叠之处,但是因着付百生是邕王的外家,所以私下里与祁王交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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