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也就不再属于他了。

【秦孝公二十二年、魏惠王三十年,也就是公元前340年,秦孝公采纳商鞅的建议,派卫鞅率兵伐魏,魏国派公子卬将兵迎战。】

【此战秦国胜利,成功夺回了河西。】

【但在司马迁的《史记》中,他说商鞅诱诈公子卬,赢的并不光彩,也因此批驳商鞅的品行为人。】

【是非曲直,我们不做评价,因为滚滚历史长河,仅从史书中的只言片语早已无法还原当初商鞅选择这样做的因果,司马迁之看法,也只能说是一家之言。】

大雪停了,融化的积雪让空旷的秦川之地再次现出绿景。

这个让老秦人翘首以盼的春天,终于来了。

三月,由卫鞅挂帅,太子随行,一支黑色的精锐之师浩浩荡荡开到了河西附近。

过往在眼前浮现。

大军越往东走,就越能追忆往昔。脚下,千万的马蹄踩踏过的,是秦军世世代代誓死争夺的地方。

这些自新法以来入伍的新兵,大多都是第一次踏足于此。

可在他们的眼中,几乎找寻不到一丝激动、兴奋甚至胆怯的情愫。

他们如此纯粹。

有的,只是必胜的信念和报仇的决心。

往前追溯,他们的父辈、祖辈,跟着献公打打杀杀,将鲜血染在这里,把生命留在这里。

现在,他们又将自己交给了新一任国君。

死亡并不可怕,十几二十年之后,又会有下一茬的子孙出现。

残酷血腥的战争灭得了人,却屠不尽他们留下的血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周而复始,如此而已。

也许千百年后,浩如烟海的史册上,找不到任何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老秦人。

他们也会有一个共同的属性,那就是,秦。

卫鞅与这些兵卒不同,他的心情,会更沉重些。

大军驻扎一日,他未曾发布任何作战命令,甚至连先遣部队也没有派出。

手下将领虽急,却也不敢亲自来问,夜晚正困惑间,太子进了营帐。

“师傅,我们为何还不出兵?”

嬴驷今年已经十五岁,玉冠束发,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战袍,穿在他身,俨然有几分当年嬴渠梁的风采。

“再等等。”

“等什么?”

卫鞅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了地图前,背着手看着。

“等一个老朋友。”

蓦然,帐外传来急切的马蹄声,卫鞅转身,喃喃低语:“来了。”

来者是卫鞅派出去的斥兵。

“是他么?”卫鞅问。

斥兵说是。

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

卫鞅倒吸了一口气,跪坐在了书案前。

“你先下去吧,今晚随时会叫你,留心着点。”

“诺。”

斥兵退出营帐,嬴驷不明白,他的这位法学师傅搞的什么名堂。

“师傅,您说的那位老朋友,是谁?”

“魏国,公子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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