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并不是不懂得顾全大局,只能说他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能与嬴驷嬴疾相比,毛毛躁躁倒也属正常。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所以嬴驷知道,他的这个小弟若是能磨练得更加坚韧,将来必是大秦的一把利剑。

两位哥哥好说歹说,才把这个少不更事的傻小子给劝明白。

“听懂了么?”

嬴华懵懂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带有些清澈的愚蠢。

“那你回去怎么说教你的虾兵蟹将们?”嬴驷问。

“我就说君上自有安排,张仪,哦不是,相国的连横之法也断不会冷落我等武将。”

嬴疾在一旁憋着笑。

“年轻气盛倒也很正常,我当年跟着老师参加河西之战的时候,比你还小,大概十六七岁吧,也是跟你小子一样,愤愤不平。”

嬴驷说着说着,轻笑了起来。

“但是你也需当心,不要受人鼓动,武将们那点心思,无非是惦记着他们的军功嘛。他们不敢直接来找我,所以就窜动你这个愣头青来了,是么?”

此话一出,不仅嬴华忐忑不安,连嬴疾也是心头一惊。

君王猜忌的心思,多疑起来竟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

“君上多虑了,华弟他……”

嬴驷摆了摆手,制止了嬴疾的话。

“我当然知道嬴华,不要紧张嘛,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说话间,一位侍从小跑着进来,站到了嬴驷身后。

“有话直说,不用避讳寡人的弟弟。”

“君上,大良造出城去了……”侍从轻喘着气,言语间有些不太利索,“司马错将军已经去追了。”

嬴驷挑了挑眉,眼神闪烁间,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底,繁复细微,让人难窥毫发。

“备马,嬴疾跟我一起出城,华弟,你先回去吧。”

“大哥,看来公孙先生是去意已决了。”

两匹骏马飞奔出咸阳城,城郊外,嬴疾与嬴驷并排时说道。

“不管怎么样,追上再说。”

嬴驷又挥了挥马鞭,加足马力冲了出去。

最终,二人在城外十七里地的一个驿站见到了公孙衍。

“先生一定要丢下秦国,丢下嬴驷么?”

正午的阳光高照,刺眼的光线让嬴驷有些睁不开眼睛。

“君上,张仪乃大才,有他在,秦国无忧矣。”

“那你呢?不能留下来共同辅佐寡人么?”

公孙衍看了看嬴驷后面站着的嬴疾,还有一旁的司马错,微微笑了笑。

“大秦人才济济,不缺我一个公孙衍,况且君上,我乃魏人,在外漂泊的时间长了,想回去了。”

“留不住先生,终究是嬴驷德薄。”

“君上不要这么说,或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嬴驷抿了抿嘴,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但立刻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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