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务必三日之内赶到蒲城。”
“诺。”
蒲城官员现在内心慌的一批。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作为一国的官员,就这样丢了城池,那怎么向上面交差。
许是上天眷顾,蒲城的太守手下有一个士子,叫胡衍,他主动请缨去秦营谈判,以解蒲城之困。
嬴疾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所以等到胡衍来到驻扎在蒲城之外的军营,他便下令好礼相待。
“请问严君,您率秦军攻打蒲城,究竟是为了秦国还是为了魏国?”
军帐中,嬴疾坐在主位,左侧是胡衍,白起则在一旁佩剑站立。
“哦?这话怎么说?”
“蒲城在贵国眼中可能不太起眼,但对卫国却是十分重要。若秦军一定要攻,势必会使卫国依附临近的魏国,到时候,您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嬴疾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琢磨着胡衍的话。
“近年来魏国实力已大为削弱,贵小国依附于它,岂不是正好给了我秦国伐魏之名?”
“不然。魏国西河之外的城池之所以被夺,就是因为兵力太弱。倘若我国并于魏国,那么,魏国或许就要着手夺回被秦所占的西河之外了。”
嬴疾微微颔首,又瞥了白起一眼。
“那贵使有何良策?”
“在下愿回去做说客,向我国君细数严君的恩德,从此一心与秦修好。”
嬴疾装模作样地眨了眨眼,冲着白起反问一句,“那就这样?”
白起知道嬴疾根本不是问自己,只是在胡衍面前装傻罢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贵使,本将军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胡衍,嬴疾站起身长长大了个哈欠,又懒散地伸了个老腰。
“不服老不行了,以前打仗,一天睡两三个时辰都没事儿,现在不行啦。”
“恕末将直言,这次佯装攻蒲,您本不需亲自前来。”
“那让谁来?左相甘茂?或者派个不知名的小将,比如你?”嬴疾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又转身走到地图前俯身查阅,“不做足面子,它卫国怎么会害怕?”
“末将考虑肤浅。”白起拱手。
“这个胡衍嘴皮子倒是利索,除却张子和犀首,近几年很少再见到口齿如此这般伶俐的了。”
“但此人回蒲城后定是另一番说辞。”
嬴疾浅笑,心里想白起这小子能力真不错,孺子可教也。
嬴疾只是陪着胡衍逢场作戏罢了,至于他回蒲城会如何对太守汇报,嬴疾懒得管了。
惜名之士,无非是将功揽于己身。
爱财之人,无非是顺带敲诈一笔。
事实是,胡衍说嬴疾一定要拿下蒲城,而自己好说歹说才把他劝退。
于是太守对胡衍感恩戴德,又给了他三百斤黄金,由此名利双收,一跃而成国之显贵。
双方愉快地达成了一致意见,而这一切也只是在嬴疾的掌控之内。
战争只是政治权谋的延伸手段,真正厉害的,是不战而屈。
“走吧,”嬴疾说,“去打下一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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