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您承认了吧,您就是从很早之前对我娘就有意思。”

白起干愣着说不出话,后知后觉意识到被白仲这小子给套话了。

“我胡说的,行了吧。”他告饶。

“是您急着抱孙子,还是我娘?”说罢,白仲往后看,意图寻找魏澜的身影,却被白起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娘之前提了一嘴,我也是正好想到,随便问问。”

白仲哦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尴尬和不自然。

“臭小子,你到底咋想的。”

“先国后家,先立业,后成家。”

“你能等,”白起背着手继续往前走,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跟你娘能等么。”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是白仲听的一清二楚。

也是在这一瞬间,白仲突然意识到这位老父亲确实是老了。

他不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将军,更像是一个孤单无助的老人。

尽管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但是背影略显单薄。

尽管他依旧能打硬仗,但是不免步上了老态龙钟之途。

也是在那一瞬间,白仲突然意识到时间的可怕。

它赋予了人很多东西,可同时也夺走了人很多东西。

如果是这样,那能不能重新来过,回到十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白仲还没有长大,十岁的年龄无忧无虑和爹娘绊着嘴。

那时候白起还算得上壮年,有力气和闲心拿着儿子寻开心。

那时候的一切都刚刚好。

可惜的是,那已经是那时候了。

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过时间的魔爪,就连至高无上的嬴稷也不能。

从意气用事的傀儡幼王到执掌天下的王者,他用了几十年,虽然做的还不够。

朝中四贵仍旧公开嚣张,魏冉仍旧不知收敛地功高震主,这一切自始至终都在困扰着嬴稷。

自然,这并不是白家该操心的事。

白仲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走远的白起。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不能给出答案,给出承诺。

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儿女情长怎能将其缚住手脚。

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被所有人都看好。

更何况,他是武安君白起的儿子。

只要他想,那前途定是一片光明。

两者兼顾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现实,白仲也不愿意。

他知道白起不会强求,他也相信白起会理解。

既然如此,那父亲,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您的苦心,对不起您的期许。

从小到大都不省心,被鞭策,被斥责,被说教,也同样被关怀,被爱护。

那就请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少年失神,察觉过来时,魏澜已经出现在了他身旁。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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