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我王稽叔叔从魏国来的,但起先王上并没有见他,只是把他晾在了客舍,后来张禄递了封书信,王上才决定和他密谈。”
“既然是密谈,那显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话里话外白起都提醒白仲了,这个聪慧的少年也听懂了。
“对,我们当然都不知道。”
晚上休息前,白起习惯性地靠在床塌前看一册竹简,魏澜收拾妥当后进来,坐在他边上和他搭话。
“你说,仲儿今天说的那个张禄到底是什么来头?”
由于魏澜是背靠着白起,看不到他的动作,也没有听到他回话。
“嗯?”她回头碰了碰他的臂膀,“问你话呢。”
“我摇头了啊,”白起专注于手头上的书,因此回答也略显敷衍,“不太清楚。”
平时爱答不理也就算了,现在还是这样,只能说白起是有些“不知死活”了。
果然,下一秒,他手中的书就被魏澜无情地给夺了去。
夺就夺了,要不是白起躲的快,还差点砸到他的脸。
“你这是干嘛?”
他基本上没见过魏澜发火,而此时此刻,面前人怄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明知故问。”
白起自然知道魏澜担心什么,急父亲之所急,这倒也是可以理解。
“那你明天回去一趟,去看看他。”
“那你呢?”
“风吹草动而已,这个时候我出面,不合适。”
想了想,白起的话也有些道理,说不定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呢。
魏冉可是穰侯,几次出任相国一职,楚系一派布满朝堂,太后也还在,有人想要动他,那恐怕是白日做梦。
捋明白后,魏澜把竹简还给白起,他伸出长臂,不是接竹简,而是一把搂过魏澜。
她躺在了他怀中。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这些年,王上其实也够容忍了。要真有所动作,那也只是削权而已,他是王上的亲舅舅,谁能拿他怎样,嗯?”
魏澜攀上白起的脖颈,给他回应。
“我信你。”不一会就,她又问,“竹简还看不看?”
“不看了,有你在,看不进去。”
“……那熄烛吧。”
白起只是嗯了一声,却大半天都没动静。
“去啊。”
“我?”
“嗯,你去。”
“也行,但是,你别挂我身上,我起不来。”
“……”
挂?
这个字眼用的妙。
“是你让我挂的。”
“夫人说的对,”白起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和魏澜讲着道理,“但现在,你得让你的夫君下去熄灯,然后你才能再接着挂。”
也只有在魏澜面前,白起自始至终都会这么有耐心,二十年如一日地不变。
专一,干净,柔情,偏爱,其实能给的,从一开始,白起都给了。
谁又能想到,今年,他已经算是个即将耳顺的老人了。
“算了,现在不想去,再躺一会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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