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栩愣了一会儿,方起身说:“请穆侯去西花厅奉茶。我去洗把脸就来。”
“是。”弄墨忙答应着出去。
秦栩回自己房里,洗了脸,把汗湿的衣服换掉的功夫,情绪也平复下来。她看了一眼铜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色,随手拿了一盒胭脂,用指尖挑了一点抹在唇上。
穆旭东坐在西花厅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到秦栩。看见她换了衣服,神色也算是平静,他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画眉端着托盘近前,把穆旭东用过的茶盏拿走,又奉上新茶和四样果子。
秦栩朝着穆旭东福了一福,说:“多谢穆侯爷赶过来,家母已经无碍了。”
“发生了什么事?”穆旭东直接问。
“这件事或许你并不想听。”秦栩在主位落座。
穆旭东皱眉说:“不想并不代表不能。你且说来我听听。”
“惠妃娘娘特意叫人送话过来,十一月要送余敏嘉的棺木入妃陵,让我母亲去送葬。若我母亲身体不便,就由我代替。”
穆旭东剑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这是明着来了?”
秦栩叹道:“余四姑娘被追封为郡主,入葬妃陵,这是余家的荣耀。之前说妃陵漏水需要修缮,如今半年过去了,妃陵修缮完毕,余敏嘉的棺木要在年前下葬。这本就是礼部定下的事情,没什么可瞒着的。”
“说的也是。”穆旭东脸上的笑意更冷,“从青龙寺到妃陵的路上,有河流,有山道,还有断崖,想要制造意外简直太容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推掉……”
“推掉这次,下次呢?”秦栩打断了穆旭东的话,“端阳龙舟宴,中秋宫宴以及陆翁学堂的鞠球和当街拦车……”
穆旭东胸口里的那只鹿像是疯了一样撞击着肋骨,他用上所有的冷静压着嗓子问:“端阳龙舟宴是……怎么回事?”
“忘了……应该是被下了药,醒来的时候……很狼狈。险些身败名裂死不瞑目。”秦栩是真的记不清那天的事情,毕竟她在这具身体里活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魂归天外了。只有那个魔幻的梦境时不时地出现,提醒她尚有大仇未报。
“忘了?”穆旭东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也知道秦栩是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跟她说话。可他又有些不甘心,心底有个恶魔般的声音在叫嚣着,让她想起来,让她想起来……
“时候不早了,穆侯还没用午饭吧?我还要照顾母亲,就不留你了。”秦栩端茶送客。
“这么着急赶我走?”穆旭东被气得笑了。
秦栩也笑了:“父亲不在家,真的不方便招待,还请侯爷见谅。并且……你我本就不和,你在我家吃饭,传出去不是很奇怪吗?”
“有道理。”穆旭东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皱着眉头问,“一会儿是不是得演一出戏?告诉你家街坊邻居,我是被你赶出去的?”
秦栩忍着笑说:“也……没那个必要吧。你就……黑着脸走就行了。”
“得嘞!回见。”穆旭东搓了搓脸,大步流星的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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