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不说话,胡秀儿不耐烦了。

她最讨厌猜来猜去了,宋瑜这样,顾清晏也是这样,明明心里有事就是不说,就是让人猜。

男人怎么都这么矫情?

有本事就别把心事挂在脸上,让她看出来啊,使劲憋着,保不齐能把自己憋成个王八!

胡秀儿头一扭,干脆也不理顾清晏,自顾自看起外面的街景来。

京城过年可真热闹,大年初一还有这么多商贩摆摊叫卖,那个胡子卷卷头发翘翘的人,眼睛怎么是蓝的啊?

他手里拿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怎么黄澄澄的还透亮,吹起来还滴答滴答响呢?

胡秀儿好奇极了,忍不住想把身子探出去看个清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外藩人呢,可真有意思。

顾清晏本来还挺郁闷,可眼见着胡秀儿越挪越远,甚至把头都探了出去,也不知道看什么看入了迷,忍不住凑了过去。

“那是大食人,他手里拿的是琉璃铛,一种琉璃做的乐器,里面有圆圆的琉璃球,吹气时,玻璃球在里面转动,会发出叮当的声音。”

胡秀儿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顾清晏的声音,不由一愣。

顾清晏见胡秀儿没挪开,也没发火,便继续又道:“大食人非常擅长做琉璃,这些琉璃制品从大食运到咱们这儿,价格要翻几十数百倍,利润十分丰厚。”

胡秀儿忍不住扭头问他,“这么赚钱,咱们怎么不自己做呢?”

顾清晏顺势把胡秀儿拉回到车内。

“咱们不懂琉璃制作之法,只能做些粗浅的琉璃制品,根本做不到像大食那样精湛的工艺。”

“好可惜。”胡秀儿叹气道:“这么一条发财的路子,竟没人能做得了。”

尽管赵娇娘说琉璃瓦没那么贵,胡秀儿还是记住了琉璃瓦很值钱,对这种看得到,却赚不到的门路,真是眼馋的很。

顾清晏顺势又说了些有关琉璃制品的事,胡秀儿听得津津有味。

正当顾清晏以为她不生气了,这件事揭过去时,胡秀儿突然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顾清晏…...

能为什么?

我小心眼了呗,你就非得刨根问底?

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胡秀儿见顾清晏又不吭气了,很不高兴道:“你这人,为什么总喜欢把话憋在心里?

我不过是觉得上车这么久都没问问你的腿伤,不太好,你就不理人了。

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要是一早就告诉我长公主是这么个人,存了这样的心思,我肯定不会贸然跑来赴宴。

我还以为长公主就是嚣张跋扈,就是记恨你,才把我叫来羞辱一顿。

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小瞧了,输人不输阵,我光想着不能给你丢脸,你却偷偷摸摸搞那些有的没的,什么都不跟我说。

长公主府这边才出事,你那边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肯定是提前就知道,却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

你信不过我,我还没生气,你却动不动发脾气不理人,你这是什么狗脾气?”

顾清晏听得心花怒放,抓着胡秀儿问,“你是为了我才去赴宴的?

不是为了宋瑜?”

胡秀儿无语至极,一把甩开顾清晏的手,脸都拉了下来。

“少跟我提他,鬼才知道他也会去桃花宴!”

顾清晏却眉开眼笑,硬凑到胡秀儿脸跟前,那眼波潋滟,眼尾飞扬的样儿,看的胡秀儿都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放。

这人不仅脸皮厚,还风流,盯着人看的时候眼里有钩子,似乎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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