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刘俊看到逃荒的流民是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心情反倒是麻木了不少。
人性的丑恶就是这样,真正的圣母是不存在的。
刘俊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内心存在的善念依旧把这些场景深深记下。
罗县与洛阳城接壤,此地挨着黄河边,土地肥沃,良田无数。此地本为一汉室宗亲的封地,然却因犯法被剥夺了爵位。百年来,土地兼并、流转,到了十年前,刘瑭就在罗县购置了六百亩的田地。
以如今的粮食产量,六百亩也没多少粮食。刘瑭也算是仁德,他给佃户们的租子是四成。
比起周边最低五成,最高达到七成乃至八成的租子,刘瑭简直就是大善人。罗县的佃户无不希望自己的地主能和宗正刘大人一样。
佃户除了要将收获的粮食按照租子上交,还要交人口税,各种赋,徭役。一年下来,能保证自己不饿死就不错了。但凡生病,都是自己扛着。加上医疗水平不高,这时候的人均寿命都不高。
刘瑭收少一点佃租,对佃农来说就是活菩萨。
管事刘三带着刘俊来到了自家田地的一处村落。这村落约莫二十间草房,居住的全都是刘家的佃户,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户。
今天是刘家收取每年租子的日子,佃户们已经各自要上交的粮食给准备好了。
“管事老爷!”佃户们弓着腰,给管事行礼。
“都来齐了啊!今天你们算是有福气。咱们公子亲自前来。公子贵人事忙,能不辞辛苦而来,给你们沾沾贵气,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管事刘三先把刘俊恭敬地介绍了一下。
“草民拜见公子!”佃户们把头低下来,语气很是恭敬。
他们都知道刘家是皇帝的亲人,那是妥妥的贵人啊。他们平时想看一眼都是奢望。
看着一个个瘦骨伶仃、穿着破烂的佃户,刘俊心情好不起来,随口说道:“免礼!刘三,你开始吧!”
刘三先是找来一张胡凳,安排一个仆人和护卫侍候刘俊。自己则是和仆人们将一个大称给抬了出来,然后拿出准备好的毛笔书简。
佃户们将一筐筐粮食搬过来过秤,刘三则是确认之后记录斤两。
忙碌了一下午,所有得租子都收取完毕。通过刘三得知,今年的租子比去年要收得少。主要原因就是今年的年景不行,雨水不多,河水甚至干枯过几次。这才导致粮食减产。
刘家一直以来都不会过度剥削佃户,可看着收入减少,刘三负责收租的管事,脸色也不好看。
“苦着脸干嘛?速速装车!本公子的时间金贵!”刘俊呵斥了一句。
刘俊觉得无所谓了,刘家的产业经过他的发展,已经颇具规模。这点租子,刘俊实在看不上。
刘三摇摇头,心想: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可转念又想到刘家现在的大部分进项都是刘俊搞来的。刘三暗自咋舌:公子格局高!怪不得可以赚到那么多钱财。
接下来,刘三需要安排人手将粮食运到罗县城,刘家在那里有着自己的仓库和人手。今日也需要在罗县城过夜,明日一早再启程。
刘俊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当天回到洛阳,只能按照刘三的安排。他也不敢让刘三一行人趁着夜色回洛阳。先不说洛阳城门进不进去,这年头盗贼众多,走夜路是十分危险的。哪怕刘俊一行人都带着护卫,刘三也不敢冒险。
罗县算是一个不小的城池,但比起洛阳城的繁华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大晚上的,罗县城也没什么夜生活。在刘三安排好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甚至主动自荐为导游,想要带刘俊欣赏一下罗县的夜色。然而刘俊没什么游玩的兴致,吃完饭,窝在房间里面直接睡了。
到了第二日,刘俊洗漱完毕,在房间内等候早饭,就被客栈外的一阵喧闹声给打扰了。
“刘三,外面怎么这么吵?”刘俊找来了刘三询问。
刘三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可不敢和刘俊相比,自然也知道外面的情况,于是回答道:“公子,有一个异常雄壮的汉子打了一只老虎,正在当街售卖,一大堆人在围观。”
“老虎?那可是稀罕物!”刘俊两世为人,除了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现实生活中没有亲眼目睹。
老虎乃是万兽之王,是威猛霸气的象征。
洛阳城中一些高级武将,家中会摆放一张虎皮,展现自己的勇武。
“小的这就给公子带路!”刘三一看就知道刘俊感兴趣,于是亲自带路,引领刘俊前往观看。
不多时,刘俊一行人就来到了大街上。此刻,街上的一端有无数人驻足,议论纷纷。在人群之中,有一个壮汉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上一个头,口中正在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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