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蹙着眉,忍不住捏住春华的脸:“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学不乖?”

“奴婢打小就跟着姑娘,说句僭越的话,奴婢早将姑娘视作至亲。刚才那么危险,您不曾抛下奴婢,奴婢又怎么会为了自保而舍弃您?”

“今晚之事,原是我思虑不周。放心吧,我定要想个法子,护你我周全。”崔礼礼心中又有了新的思量。

待春华包扎完,回到崔宅,家中早已乱成一锅粥。见她二人一身血污,傅氏急得心口直疼,又只得躺在床上喝药。

崔万锦见到绣使,心知是结交之机,连忙送上一叠银票以示感谢。

韦不琛却推了银票,只道是奉命行事。

崔礼礼见他要走,便上前一步拦住他:“小女子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大人。”

“何事?”

“绣衣直使的案牍库中,可是有我的庚字?”

韦不琛抿着嘴,没有说话。

几个月前,太后曾派人到绣衣直使提点了两句,不久之后,指挥使给了他一个八字,命他去案牍库中生辰架中,将京中各家适婚女子的八字一一比对,最后,他替县主找到了这个崔家的独女。

原本他对她不甚了解。然而,绣使对京城里的动向了如指掌。正如指挥使所说,这些时日,她已成了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当街退画像,又收下九春楼的房契,还带着小倌招摇过市。这种种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

今日他凑巧去了偃建寺办差,恰巧看到她用名声威胁几名官眷。方才在医馆中,她和婢女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女子将婚姻之事信口胡诌,又利用太后的威仪给绣使施压。

行为乖张,还工于心计,当真是空长了一副无邪懵懂的面孔。

他轻蔑地看她一眼:“案牍库中事,岂是你可以打听的?”

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崔礼礼倒也看得开,只微微一笑行礼相送。

出了这么大的事,加上春华受了伤,崔礼礼不敢再出门,乖觉地在家中安稳地过了好几日。

待春华伤口结了痂,她再也坐不住了,招了个人牙子进来。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春华悄声问道。

“我要招护卫!”

“姑娘!您可消停些吧。夫人刚刚还遣林妈妈来训话,要奴婢平日里多规劝着您。”

“你忘了你怎么受伤的吗?若那时我们有贴身护卫,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春华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拽住崔礼礼的袖子,低声道:“老爷不是养着不少会功夫的家丁吗,那些人知根知底,不比新买进来的好?”

崔礼礼怎会不知,可她有自己的小算盘:“那些人我都看过了,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实在带不出去。”

说着,她示意人牙子将人从后门带进来。

人牙子咧着嘴一挥手,十来个清秀小生从后门鱼贯而入,排成一排。

“贵人——”人牙子讨好地笑着,“您看看这些可有中意的?”

崔礼礼靠在摇椅上,呷了一口茶,抬起眼一扫,失望地摇摇头:

“不行,换一批。”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