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掐一下大腿——镇定!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

她还小,她的身体还不满十七岁,不该懂这句话的歧义。

陆铮是京城第一纨绔,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有歧义?!莫非他是故意的?

许是吃了酒,酒劲还没下去,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瞟。

屋檐下,夜色如墨,身后的烛光将他身前照得更黑,什么也看不清,模模糊糊的绸袍,只能看见领口半敞着,他坐在那里,衣裳鼓鼓囊囊的,不太平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自己探究的眼神往上拉。清清嗓音,抓住一个重点:“元阳公主是长辈?”

陆铮浑然不觉她的天人交战,像是抓住她的小辫子一般,笑着:“我打小就在宫里,总跟在她身后玩。我如今二十三,你猜她多大?”

这句公主也说过。那她至少也有三十了吧?

“她与驸马如此恩爱,为何没有子嗣?”

陆铮没有回答。

崔礼礼“咦”了一声,“你为何会在宫里住着?”

还是没有回答。

不说算了。她也没什么好奇心,既然搭上了公主这条线,今晚落水也值得了。可好奇心又起来了,随口问道:

“对了,你不是要给我看什么图吗?”

陆铮神秘兮兮地道:“还想着那个图呐?想看?看了可别后悔。”

“没见过南边来的。”崔礼礼说的是老实话。前世嫁人前,傅氏也给过她几幅春宫图。只可惜后来完全没派上用场。

“这么说,你见过北边的了?”陆铮勾勾手指,“那你拿北边的来,我跟你换。”

这有何难?九春楼里,最不少的就是“春”字图了。

崔礼礼让春华去找吴掌柜要了一箱子来,翻开箱子,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卷:“喏,你挑一个,我们换着看。”

这么爽快?陆铮以为说这个她怎么也应该害羞了吧,人家不但见过,还有丰富的珍藏。

陆铮将怀中的羊皮图取了出来:“我这可是南边来的,比你这些都厉害,你这一箱都要给我看看,我才划算。”

崔礼礼点点头,伸手去拿。陆铮又将羊皮画卷收了回去,千叮咛万嘱咐:“看完马上还我!我还要好好研习呢!”

得了保证,陆铮才把“那个图”递了过来:“仔细点,别弄坏了。”

崔礼礼将箱子推了过去,捏着羊皮画卷说道:“有什么不得了的,不都是差不多的姿势吗?”

说着她打开了羊皮画卷。

确实不得了。

她赶紧合上了画卷,心通通直跳。

这看了会死人吧!他怎么会有这种图?

根本不是春宫,而是禁物海舆图!!!

而她给他的是......

陆铮见她反应,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最后干脆哈哈大笑。

“让我来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

他揭开箱子,秉烛研读:《双雀争春》《梨花压海棠》《春色满园》。

崔礼礼将羊皮画卷扔了过去:“还给你!这丢命的玩意儿,给我看什么。”

她想要收回箱子,箱子沿却被陆铮的大手一把扣住,看见箱子里有《晓看红湿处》,他忍不住拿起来:“哎哟,这名真好......我就看它吧”

他坏笑着看向烛光下一脸怒气的崔礼礼,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画卷,一点一点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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