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刚准备扭头解释,想想,还是算了。

这几日在定县很可能要仰仗他,未来的副指挥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韦不琛没有听到她的反驳,松开手,放她自由。

“这是我家的马场。”崔礼礼没有转身,直直地望着灯火之处,悄声问道,“韦大人怎会在此?莫非是我家马场里出了反贼?”

李掌柜和张掌柜两日未归。是反贼,还是遭了横祸?

没有回复,崔礼礼撇撇嘴。

不说一句话,把人直接从马背上揪下来,按在这里不准动,也不给个理由。

人家武力高强,还把自己的匕首给拿走了。能怎么办?乖乖待着呗。

既来之则安之。

她蜷缩着身子一转身,乌漆嘛黑一片,原来是韦不琛的披风。她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探出披风的遮盖,摸索着找了一片干爽的草地,坐了下来。

没多久,有个人猫着腰过来:“韦大人,线人留下消息,让我们亥初二刻动手。”

“现在何时了?”韦不琛问道。

那人望了望天,迟疑了片刻:“大约戌正四刻。”

“不对。”

韦不琛循声看向崔礼礼。她正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仰望夜空。

“什么不对?”

“是戌正三刻。”她轻轻地说。

下属不知她来历,不敢否认,只得望向韦不琛。这一刻之差,至关重要,若错了时辰,部署已久的计划又要落空。

韦不琛挥挥手,让下属退下,低声问她:“如何确定?”

反正时辰还早,她决定为未来的副指挥使献言献策。于是勾勾手指头,示意韦不琛坐下来。

韦不琛在黑暗中一皱眉,还是坐了下来。

崔礼礼抬起手,在点点繁星中一划:“你看到那一颗红色星星了吗?”

韦不琛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是七月流火的商宿。

“亥初二刻,它应该在这里。”她的手往西偏了一分。

“你会观星?”

“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前世那三千多个夜晚,若无风雨,崔礼礼大都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和星星。

一年四季,明月星辰什么时辰该在什么位置,她再熟悉不过。

韦不琛怀疑她在说笑:“这么一点差距,如何分辨得出来?”

崔礼礼转过头,将手指头凑到他眼前比划着:“每过去一刻,这颗星星会移动小半个手指头的距离。就这么多。”

简直是胡闹!

黑暗中看着她夜星般熠熠生辉的眼眸,韦不琛心底愈发烦闷,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听她这样说笑?传出去,他还如何在绣使之中立威?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