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来人!去定县!取收捐公文来!”他就不信了,崔家莫非真能通天不成?!
崔礼礼却道:“想来大人只在户部当过差,可能不太清楚,只有户部需要各县的收捐公函。”
余知县身后的师爷上前跟他耳语了几句,余知县顿时来了底气,惊堂木一拍:“你这认捐书上,并无收讫字样。如何作数?”
崔万锦没有立刻答话。
这份认捐书他就没见过。只是傅氏第一次来,跟他提过。说是礼礼让他签印,私印还是傅氏悄悄盖的。怎么可能会有官家的收讫印记呢?
“余大人,”崔礼礼浅浅笑着,“您手中的自然是抄本。正本如此重要,怎能随便送人呢?我给您抄本,是想让您知道我们已经认捐了,也好早些告知前来查缗的官老爷,谁知您竟没有拆开看......”
“正本何在?”查缗官仍是不信。崔家捐那么多马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崔礼礼从袖子中取出一个信封。正是陆铮托玛德送来的信。
除了小纸条有些不正经,问她选了玛德仓库里的哪个物件。剩下的正文,就是这一份能救崔家性命的认捐书。
“呈上来!”查缗官喝了一声。
“此物,我不会假手于人。大人您若确定要看,我亲自面呈。”崔礼礼的脸上再无娇憨之色,展开认捐书,送到查缗官面前,“大人可看仔细了。”
认捐书上,赫然印着“禁卫”的字样。
查缗官胸口一闷,只觉得自己气都倒不过来了。
余知县只斜斜地瞟了一眼,手中的惊堂木悬而未落。这辈子,他也没想过能跟禁卫扯上关系啊。还是这样的关系。
“大人可要去勘验真假?”崔礼礼笑眯眯地轻声问着,“我们可以进牢里再多等两日,待你们勘验之后,再出来便是。”
查缗官自是见过这印的,真得不能再真了。只是这样的话,包大人处没法交差了。
他咳嗽两声:“既然如此,崔家匿缗一事,已见分晓。崔万锦可归家。只是日后定要慎行,缗钱乃国之根本,你有心捐款,自然是好的。”
说罢,他挥挥手。
崔礼礼搀扶着崔万锦,出了公堂。傅氏嘴唇微微颤抖着,眼圈红红的,上前抓住崔万锦的手:“老爷......”
“我跟你说过,不用担心,”崔万锦还是那样乐呵呵的,“走,回家再说。”
进了崔宅,崔万锦拿着那份认捐文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问道:“你说是谁帮的忙?”
“马啊。”崔礼礼笑眯眯地说道。
“你去找谢大人了?”崔万锦以为那日在狱中的暗示不够明显。谢大人是兵部司马。
“我怎么去得了?托朋友去的。”原来让爹买马的官员姓谢啊。
“可为何是禁卫收讫?”傅氏端着一碗定心汤走了过来,盯着崔万锦喝了。
崔万锦一想就明白了。
这批马原就是兵部要的,签的也是暗契,养在定县马场有些时日了。只是事涉军机,哪里能说?查缗的事一出来,也不知怎的,女儿突发奇想就想到了用马抵钱的法子,误打误撞地凑到了一起来。
可闹开归闹开,能遮掩一下还是好的。很可能是谢大人出面,让禁卫认了此事。
傅氏见崔万锦没有说,自己却想到了线索。方才听见崔礼礼说了“朋友”二字。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朋友,有机会见到高官?
想必这个“朋友”,就是传说中的绣使韦大人。
也就绣使这样的身份才能亲自面见圣人,圣人才能下令让禁卫盖这个戳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傅氏开口道:“眼瞅着就进八月了,我们早些回京吧。”
八月十五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也要请无父无母的韦大人,到家中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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