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扎里才用中原话说道:“走吧,回去。先送崔姑娘。”
马打了几个响鼻,车轮旋转着向前。艾米尔骑着马跟在车边。
马车里,乌扎里坐在中间,崔礼礼和玛德对坐着。
“娘,这就是崔礼礼。”玛德拽着乌扎里的胳膊,又补充了一句,“在京城开九春楼的那个。”
这个介绍倒是别致,崔礼礼笑了笑:“伯母好。”
“叫我乌扎里就行。”乌扎里一扫方才的威严,“听玛德说起过你,说你是陆二公子的朋友。”
“是。晚辈也听玛德提起过您。很是钦佩!一直想要拜见,苦无机会,今日倒是亲眼目睹了您的风采。”
“那你可知陆二那混球叫我什么?”乌扎里笑得十分和蔼。
“不知。”崔礼礼想了想,又道:“他嘴里可吐不出什么好词。”
“他叫我老妖婆!”
崔礼礼抬抬眉毛,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九春楼我几年前去过一次,不知吴掌柜可还在?”
“您去过?!”玛德惊呼了一声,“为何不带我?”
“那时你才十岁,去那里做什么?”
崔礼礼含笑说道:“吴掌柜还在,我是今年接手的九春楼。”说着又将陆二退画像赠房契一事,讲给乌扎里听。
“他倒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乌扎里笑得前仰后合,“九春楼的小倌还是那些?”
崔礼礼有些惭愧:“实不相瞒,我留在樊城,也是想要挑几个番奴带回九春楼去。”
“这有何难?明日我亲自带你去挑几个好的。”乌扎里说得很随意,重音落在“好”上。
玛德一屁股坐了过来,耳语道:“我娘懂相面,看几眼就知道好不好......”
崔礼礼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个“好”字的意思。
她俩当真是百无禁忌啊。
“吱——”的一声,马车停了,艾米尔在车外道:“崔姑娘,到您家了。”
崔礼礼谢过乌扎里和玛德,下了马车。
一抬头,艾米尔牵着马,正微笑着看她,眉骨高,眼窝深,显得他眼神愈发深邃多情:“今日之事,是我的家事连累崔姑娘了。”
“无妨的。”崔礼礼福了福,“多谢你们送我回来。”
一转身,有意无意地,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艾米尔果然上前一步,搀扶住她。
托着自己手臂的手掌,温热有力。再看这修长的手指,匀称的骨节,以及分明的青筋。
崔礼礼心里乐开了花。
正为自己又走上了重生的巅峰,而沾沾自喜之时。
艾米尔皱着眉看她:“崔姑娘,你流鼻血了。”
马车里的玛德连忙出来看。
眼看着血淌下来,艾米尔连忙将随身的方巾递了过来,给她捂住鼻子。
“怎么了?”乌扎里也出来看。
“她上火了。”
乌扎里经验丰富:“崔姑娘是京城人,樊城干燥,自是不惯,记得回去多喝些水。”
崔礼礼连声应着,捂着鼻子送别了三人。
待马车和马走远,她一进门,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看手中染血的方巾,将干净的一头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对,是底耶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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