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在大牢里,范家人几乎没吃过东西,早已饿得浑身无力。

范家人接过食物,狼吞虎咽,那还有什么用餐礼仪。

赵望舒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来,落魄凤凰不如鸡。

等范家人解了饿劲,范老太太才缓缓道:“小月儿,替我谢谢你祖母。”

她和赵家祖母崔氏,在闺中就交好。

赵望舒让红嫦把提着的包袱给范老太太,“范家祖母,北地苦寒,您多保重,这里面有些衣物和干粮,希望您在路上能用得上。”

范锦瑶终究是不甘心,问道:“月儿妹妹,昌鸣他.....”

“范姑娘。”赵望舒打断她的话,“此去北地路途遥远,关山阻隔,后会难期,范姑娘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安然到达北地吧,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不是赵望舒绝情,实在是范家就算有能力起复,那也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就算赵胤等得了,家中长辈也绝不会允许。

赵望舒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也是希望范锦瑶不要自误。

“月儿妹妹,你......”

“锦瑶。”这回打断她的话的是范老太太。

范家获罪,流放数千里的北地,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从北地回来。

多少原本亲事定下了,都已退掉了。

甚至有的人家为了撇清关系,将已娶进门的范氏女休弃掉。

赵家和范家的亲事,不过是口头上提及了一下,并没有进入到议亲流程。

现在赵家肯让人来送,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已然是有情有意了,做人不能太奢求。

范锦瑶低头垂泪,赵望舒没有理会她,掏出一个荷包,塞给范老太太,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范家祖母,这里面是银票,以备您不时之需。”

“多谢,多谢。”范老太太紧紧地握住荷包,她知道这里面的银票,就是范家在北地安家落地的根本。

这时那位统领扬声道:“行了,行了,都不要说了,该启程了,别耽误时辰。”

官兵们押解着犯人们,继续前行。

赵望舒目送他们远去,而后和其他人一样,准备回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赵望舒觅声看去,是一个骑白马的玄衣少年。

他快马急行,披风在身后肆意翻飞。

好潇洒啊!

赵望舒眸光流转,唇角上扬,小声吟了句诗:“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只见他直奔到那位统领面前,翻身下了马,朝统领拱手为礼。

那统领也从马上下来,满脸笑容地冲着少年拱手还礼。

赵望舒看着少年的侧颜,“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姑娘,您说什么呢?”红嫦问道。

“没说什么。”赵望舒才不会告诉红嫦,她见色心喜了。

两人交谈了几句之后,少年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袱,走向人群,站到了一个戴着枷锁的男子面前,原来他也是来为人送行的。

赵望舒收回了视线,钻进了骡车,待红嫦也上了车,才吩咐道:“回去吧。”

车夫将骡车赶上了岔道,赵望舒不住在城里,她住在城外的赵家庄。

依照赵家的祖训,父母逝,兄弟分家;三代亡,四代迁庄;九代后,可各奔东西。

赵望舒的祖父病故后,身为第四代的赵父就带着母亲、妻子儿女搬出城中大宅,迁居到了族人聚居的赵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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