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箱子装满金条后,林景佑拽着箱子盖,拖着金条,直奔红馆而去。

抱是不可能抱的,他那小身板,根本抱不动。

红馆——梁都城里名气最大的青楼,也是最有名的销金窟。

此时,红馆的老鸨萧妈妈,正站在门口,招呼着过往的行人,进去喝杯小酒。

只要路人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进了馆子,她敢保证,馆里的姑娘们,能将人哄得连贴身底裤都不剩下。

江湖人送的雅号“千金白”,又岂是浪得虚名的。

入馆时千两黄金,出馆时一脸惨白,足以见得红粉罗帐的威力。

正在招呼客人的萧妈妈,远远的便瞅见,那口装满金条,在烛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小箱子,前边有个世家公子,正费力地拖行着,往这边走来。

萧妈妈打心里笑开花,又是一个大主顾。

春心萌动的世家子弟最让人喜欢,年轻好哄,出手还大方,二两烧酒下肚,便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姑娘们保准拿捏得死死的。

不像那些城府深沉的达官显贵,一个个圆滑油腻不说,出手还抠抠搜搜的,姑娘们总向她抱怨又吃了多大的亏。

萧妈妈往前挪了两步,想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来了,准备投其所好的拍几句马屁,说不定还能额外得份赏银。

到时候,姑娘们再嗲嗲的欢呼几声,公子哥还能迈得动腿,她自己把招牌给砸了。要是还能带回去那个小箱子,都算她输。

当萧妈妈瞧真切,来人竟是逍遥王林景佑,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漆黑,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般难受。

萧妈妈吐了一口唾沫,暗骂一声晦气。

她立马转身,招呼着姑娘们关门上栓,歇业牌往外一挂,今日暂停营业,主打就是一个效率。

这金子再怎么惹人爱,都不能赚,赚了是真没命花。

或许林景佑忘记了,但萧妈妈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八年前,她的死对头郦妈妈,就在她对面开了一家“红楼”,两家为了抢生意,争一个“红”字,三天两头地干架。

那郦妈妈为了能压她一头,偷偷地买通王府里的小厮,将年少的逍遥王带进红楼里,希望能传为一段佳话,好让红楼声名鹊起。

可不知怎地,逍遥王前脚刚进去,后脚红楼就被禁军给围了。

只是可怜那逍遥王还来不及做点什么,红楼就被禁军给推平了,就连那洞里的老鼠,都被拽出来砍了两刀。

那王府中的小厮,当场就被砍成了八段,而郦妈妈也早已身首异处。

那场面,萧妈妈觉得,但凡还能举起来,都是心性坚强之辈。

至此之后,梁都城各大青楼,见逍遥王如见瘟神。

要是一不留神被逍遥王给溜了进去,那直接就是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防火防盗防逍遥王,这已经是青楼行业的共识。

新来的姑娘们都得先拿着逍遥王的画像,认熟了再被老嬷嬷带去教规矩。

讲真的,萧妈妈还是挺感激逍遥王的,要是没有这么一回事,她也就没有今日的风光。

但谢归谢,人是不可能放进去的,萧妈妈爱财,更惜命。

放进一个逍遥王,全家立马见阎王。禁军的斩马刀会让你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景佑望着大门紧闭的红馆,一脸震惊。

什么情况,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嘛?怎么关门歇业了?

不信邪的逍遥王,又走了好几家,发现情况是一毛一样。

林景佑终于发现,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心里不禁纳闷: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啊,怎么就上了青楼的黑名单了。

无奈只能往回走的林景佑,再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路上好些个妇人,看见他后也跑的飞起。

林景佑那个气啊,青楼被拒也就算了,毕竟那是个正当营生。可那小巷里的暗娼看见他,都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是几个意思?他就这么没品?他就这么饥渴?

回到王府,倒头就睡的林景佑不知道,今晚因为他,这梁都城里的大街小巷上,多了好多无家可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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