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心里也担心,儿媳妇这么说,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她绕到后面的阳沟里,搭了一条凳子,趴在后窗去偷听。

窗户用毛边纸糊的,安海棠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沫,戳了一个小洞,偷看里面的动静。

安小茶坐在文武身边,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盒,神色却有点不对,犹犹豫豫摸出银针,转头看向文武。

“文武哥,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她娇滴滴开口,安海棠在窗外打了个寒颤。

安小茶掀开被子,把他裤腿挽上去,一只手捏着他的脚,紧锁眉头,手里的银针迟迟没有扎下去,似乎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若真按易理治疗,应该取膀胱经束骨穴、委中穴,取肾经太溪穴、阴谷穴,这会儿她怎么盯着他的大脚板,跟傻了似的。

针终于扎了下去了,安海棠差点喊出“卧槽”,安小茶根本没有找到穴位,竟然胡乱在他的两个脚趾间扎了一针,痛得文武“啊”了一声。

“是不是很痛?”安小茶神色慌乱。

安海棠盯着文武脚趾旁那根不在穴位的银针,脑子里打了一百个问号。剧本里面写得她超厉害吗,怎么连穴位都不会找!

接下来的委中位于人体的腘窝正中,腘横纹中点,位置较深,取穴难度更大,针刺过快、过强、过深都可能损伤周围血管和神经,安海棠很好奇,这丫会怎样取穴,会不会又是乱扎一针。

结果出乎意料,安小茶没有继续扎针,却扑入了文武的怀里,抱着他哭了起来。

安海棠惊呆了!卧槽!幸好监视啊!果然加戏了!

“文武哥!”安小茶抱住文武,梨花带雨,一声“文武哥”喊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文武脚背那根银针还扎在错位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安小茶忽然扑入怀里,吓得他双手挡驾,死死推着她:“小茶,别这样!别这样!”

“文武哥,我活不下去了,你和她离婚吧,给他们家的彩礼就当喂了狗,以后你身体好了,咱再赚不是?”

“不行,小茶,你别这样!”文武奋力推着她。

安小茶哭得一抽一抽的:“沈勇军对我也不好,你也知道,当时我是赌气结的婚,他也是和他先前的未婚妻赌气娶了我,结了婚就丢下我出去了,文武哥,我心里全都是你,我想离了,但沈家给我家的彩礼钱,我还不起……”

安海棠脑子转得飞快,安小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让文武给她还钱?难道她也觉得今天战友们是送钱来了?

文武动又不能动,两道剑眉紧锁,正色说:“小茶,勇军和我是发小,一道墙的邻家兄弟,你在这说这话不合适,你快出去吧,改天再给我治病。”

“我不,文武哥,我求求你,你帮我还了沈家的债,赔点钱给安海棠,和他们了断后,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去军区,你去做手术,你这个病,我可能治不好。”安小茶眼泪汪汪地摇头。

她一边哭一边解衣服,“文武,你看看我的身子,你就会心疼了……”

文武大惊,措手无策时,忽然朝窗外大喊两声“娘”,吓得安小茶赶紧停止解纽扣,捂住他的嘴巴。

安海棠看到安小茶解扣子时,本来想嚷嚷的,没想到文武会在关键时候喊“娘”,把她乐坏了。

这男人有原则,能处!

李秀梅推门进来了,安小茶满脸通红,低着头扣扣子。

“这是咋的呀?你给文武看病,你解开衣服干什么?”李秀梅不高兴了。

安小茶低着头,胡乱收拾一下她的东西,怨恨地瞧一眼文武,擦一下眼泪,飞快走了。

安海棠从凳子上跳下来,已经得出结论,安小茶根本不会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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