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大强的熊样,安海棠轻蔑一笑,大步朝他走近,倒是帮她来搬东西的大叔有点害怕,跟在她后面小声提醒:“先和他说好了再搬,不要闹出人命!”
安海棠没说话,走到安大强面前,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笑着说:“来呀,砍呀,砍了我大不了国家浪费一颗花生米,刑场就在对面的山窝子里,‘砰’的一声,咱妈就哭着喊着去给你收尸。”
安大强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主,举着菜刀,安海棠说“砰”的时候,他颤了一下,反而后退了一步。
安海棠手插在裤兜里,笑嘻嘻说:“你知道吗,文武能走了,很快就能出去赚大钱了。”
“能走了?”安大强的手垂下来,满脸惊讶。
安海棠手指点着他的心口,斜睨着他说:“你呀,最好是主动把从我家骗走抢走的钱和家具都搬回去,好好和文武道个歉,让他亲自上门来讨,那就不太好了。”
安大强换脸了,他涎着脸笑,挨着安海棠问:“妹妹,文武还跑运输吗?”
“肯定跑啊,修养个把月,就猛虎出山了。”安海棠骄傲地回答。
“好妹妹,你最心疼哥哥,你和妹夫说说好话,以后带带我,给我谋个生计。”安大强讨好地哈腰。
便宜娘在一旁听着,也不骂人了,凑过来帮着安大强求情。
安海棠摇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那得看哥哥的态度。”
她回头冲隔壁大叔说:“叔,麻烦您把我家的缝纫机送回去。”
“我去送!还有衣柜,电视机,收音机,都送回去!”安大强屁颠屁颠去搬东西。
这一屋子家具都是文武和原主结婚时添置的,全都是崭新的,就这几件电器,在村里都是稀罕物了,尤其是电视机,虽然是14寸黑白,但也是村里仅有的一台。
安大强和隔壁大叔哼哧哼哧把东西搬进文家,安海棠在后面推着二八单车一起进了院子,把文武一家看呆了。
文武一直在院子里锻炼,他站住脚,微皱眉头盯着他们几个。
即便大病初愈,他站在那里,威严与冷峻,气场丝毫不减从前,乃至于从前在文家大呼小叫的安大强,此时腰都不敢挺太直,陪着笑脸把东西搬进了文武的房间。
李秀梅大为惊异,她泡了热茶招呼邻居大叔,但是没理会安大强。
安海棠把单车推进堂屋,进房间安排安大强摆放家具。
“妹子,你和妹夫好好说说,一定要带我发财呀。”安大强“嘿嘿”地摸头,一脸讨好。
安海棠淡淡说:“那看你表现咯,你先把打牌赌钱戒了。”
“哦——”安大强嗜赌如命,面露难色。
“你回去吧,三个月内,只要你保证一次不赌,不做偷鸡摸狗的坏事,把从文家拿走的钱先还一半回来,我可以和文武求求情。”安海棠说。安大强讹走的钱,若是搁现在,值上百万了。
从前的文武,可是枫木村第一个万元户,后来一跃成为十万元户,不知道多少人看着眼热呢。
安大强抓抓头皮,那么多钱和三个月不赌,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出了文家,拐了弯后,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死妮子!白眼狼!翅膀硬了,不听老子的话了,老子总要给你点教训!”
邻居大叔揣着安海棠给的水果糖和鸡蛋饼,乐呵呵地走了。文文盯着安海棠手里的零食,抿抿嘴巴,躲在哥哥的身后,不敢过来。
安海棠拿了几个果丹皮,一把小橘子糖果,剩下的一大包零食交给文河,让他去收着,和妹妹慢慢吃。
“不能一次吃多了,吃多了坏口味,晚上吃了糖一定要漱口,小心蛀牙。”
文河拿着零食,满脸疑惑,点了点头。
安海棠喊文武进来,抓紧时间给他针灸推拿。“快点,别磨蹭,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风风火火的,文武和李秀梅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纳闷。先前她和安大强想着法子从文家讹钱搬东西,现在她竟然又把东西和钱都一样一样讨回来了!
看她的表现,改变的决心似乎真的很大。
文武进屋,躺下后一直盯着安海棠。
安海棠没问他话,他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她也知道。她默默地给他针灸,艾灸,结合推拿。
文武不得不承认,她的指法非常娴熟,根本不像新手。
“你为什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呢?”他问。
安海棠看他一眼,没做回答。
“你去学习,自己注意身子,想吃什么就买,只要我好了,钱的事你不必担心。”
“谢谢。”安海棠笑笑。
她这么客客气气的,文武觉得她很陌生疏离。从前他没瘫痪的时候,她只要说到钱,就会忸怩作态地撒娇,现在却端庄沉稳,冷不可侵。
“一会你去收拾行李,天气眼见着冷了,要把棉衣带上。”他说着关心的话,声音却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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