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地,咱们分开跑,你顺着这条路,我捋着这条路,往赵家庙跑,谁先到赵家庙,喊人来帮忙,这样就妥了。"

张汉卿毕竟才十二岁,还是个莽撞少年,哪有那么多心眼子,一听陆尔这么说,也就点点头。

陆尔勉强的笑了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少帅,这个十几年的表哥,半个小时的拜把子干哥哥,眼圈红了,生死未卜,不知道兄弟俩还有没机会见面了。

"六哥,你先走,我扫一下马蹄印,然后我再走。"

张汉卿不疑有他,一抖缰绳,烈马顺着左边的小路冲了下去。

陆尔看着张汉卿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长出一口气,跳下了马。

就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痛得死去活来。

强忍着疼痛,拽过一个树枝,将左边小路马蹄印扫得干干净净。

又划拉了一堆白雪,洒在小路上,这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时,天暗了下来,本来是大月亮地,一转眼月亮就被乌云给遮住了。

陆尔心里一喜,这下又多了几分逃出生天的把握,他爬上马,双腿一夹,捋着右边的路跑了下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听身下的马一声嘶吼,马失前蹄,把陆尔甩了出去,正好摔在一颗松树上,疼得陆尔大叫了起来。

马匹已经摔在地上,前腿直抽抽,爬不起来,陆尔扶着树站了起来,肋骨应该是断了,喘气都费劲,还有点伤到肺叶了,他努力的呼吸着,手捂上了胸口,下意识地按住了。

眼前一转,陆尔一下子又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温暖的让陆尔哼了出来。

口干舌燥,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看到水实在忍不住了,陆尔踉踉呛呛地向古井走去,他来到井台边,深深地吸了口气,伏下身,趴在井水溢岀来的地方,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水流入喉,陆尔只觉得甘甜爽口,浑身暖洋洋的,他脱下貂皮大衣,扔在草地上,衬衣已经浸透了鲜血,沾在身上,陆尔掏出匕首,将衣服挑开,露出伤口,一个枪眼,周边焦糊,应该是汉阳造打的,威力不强,如果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早穿个透明窟窿了。

陆尔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把子弹挖岀来,否则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低头正要用刀子试探一下子弹的深度,身边没有火,也消不了毒,只能就这么生剜,至于会不会感染,根本考虑不到。

忽然,陆尔觉察出一个问题,怎么伤口不流血了?也不疼了?而且肋骨也不再隐隐作痛,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整个颠覆了他的认知,只见左肩的伤口,缓缓地冒出了一颗子弹头,然后从伤口上掉了下来,伤口在陆尔骇然的眼神里迅速愈合,一转眼消失不见,这一块皮肤除了一片血污之外,和没受过伤一样。

陆尔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终于挺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醒了过来,是饿醒的,陆尔一翻身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连带着前天被鞭打的痕迹,全都不见了,现在除了饿,啥毛病没有。

吃的东西,陆尔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大树,果实,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大树,大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可看过才发现,这大树尽管有五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果实却很少,搭眼一看,才几十个,而且那些闪着绿光的飞虫,不是绕树飞行,而是围着果实打转。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陆尔几下子就爬上树,摘下一个果实,这个果实长得挺奇怪,竟然是一个拳头大小滴溜溜的圆球,不像苹果不像梨,倒像是…一枚放大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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