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匣子枪,蹲下身子,右手持枪,担在左胳膊上,打开枪的单发保险,远处一片雪粉飞扬,十几匹马冲了过来,陆尔冷冷一笑,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声响起,前世几万发子弹喂出的枪法,现在成了催命的无常,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追兵随着枪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后面的见势不妙,赶紧勒马,轰然一声,两匹马收势不急,撞到了一起,把所有的追兵阻在了后面。

陆尔一扣扳机,枪的击锤咚嗒一声,子弹没有射出,他伸手一摸,原来是冻住了,这个没办法用了,陆尔扔掉枪,转身就跑,追兵里有三人,从马匹上一跃而下,飞快的向他追来,这一前三后的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要快,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这四个人带起的雪雾,像是四条用刀在雪中划下的线一样。

陆尔猛一抬头,不远处竟然有人,一辆大马车上堆满了东西,还有两匹马,几个人躲在马的后面。

陆尔不知道前方是敌是友,急忙停住,这一迟疑,后面追的三个人也到了,只见一人一跃而起,一声鹰啼,像一只鹰隼,十只如钩向陆尔抓来。

陆尔双臂一展,提气凝神,双换掌,闭门掩肘,趟泥步,闪过双爪,一掌击到那人的小腹,这一掌柔中带刚,生生的把那人打飞了,摔在五步外,再也爬不起来。

后面的两个人到了,见此情景,不由得惊叫一声,一人抢了过去,抱起趴在雪地里的人,试试鼻息,回头大喊:"大哥,二哥没气了!"

那个大哥悲愤交加,大声骂道:"该死的陆羽,他不是说这个小子狗屁不是,啥也不会吗?这特么叫啥也不会?"

他看着陆尔,眼睛都红了,自己三兄弟,纵横辽东十几年,少林鹰爪,五十路连拳,在辽东罕逢敌手,被江湖称为北派鹰爪王。

他是鹰爪王雷公,死了的那个叫雷明,是他的二弟,正在抱着尸体嚎啕大哭的叫雷震,是他最小的幺弟。

雷公也不废话,他伏下身,猛然伸直脊梁,浑身骨节如鞭子一样爆响,他一声鹰啼,尖锐刺耳,双手六指如钩,向陆尔抓来。

陆尔趟泥步,双换手隔开双爪,行步撩衣,雷公不躲不避,狞笑着右手鹰爪向陆尔咽喉抓来,这分明就是一命换一命的节奏。

陆尔左肘格开鹰爪,右掌切在了雷公的肩上,虽然隔着棉衣,但仍听到了金铁之声,陆尔稍一迟疑,雷公的左手鹰爪抓在了陆尔的胳膊上,他一声鹰啼,将陆尔穿着的貂皮大衣袖子扯了下来,露出胳膊,上面有三道抓痕,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陆尔顿步撤身,脚下一滑,滑出五步,八卦掌起势单换掌护住全身,他的脸色突变,喃喃叫道:"鹰爪铁布衫?你是少林弃徒雷公?"

雷公噫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起陆尔,看身量长相,应该有十五六岁,根本不像陆羽说的只有十一岁,他们三兄弟是陆羽雇来保护他的,虽然陆羽和镇山好合作过几次,但是对于胡子的信任,他是一点都没有,这次来土匪窝赎人,他让王忠花重金请来了雷公兄弟,以防万一,陆羽和王忠上山,雷氏兄弟在山下等着,雷公等人挖出了一个冰屋,还在酣睡,陆羽却闯了进来,让他们去抓陆尔,雷氏兄弟一头雾水,这不是来赎肉票吗?怎么又追杀肉票?这几个兄弟咋也想不明白,直到陆羽拿出五百两银票,他们这才跟着土匪一路追上来。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任务竟然是块铁板,只一个照面,二弟就被一掌打死,最令他惊奇的是,这个少年仅凭他的出手就能猜到他的姓名,还有出身。

"小子,你究竟是谁?我离开少林十一年了,江湖中知道这件往事的不多,你从何而知?我看你的出手,是八卦掌一脉,你的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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