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羽轻轻一笑,也不知如何动作,毫不停留,直接从那杖凌厉真气融了过去。
那真气仿若无物一样对梁羽毫无伤害,但却把梁羽身后的一张桌子击得粉碎。
梁羽融过那道真气,闪至李高身后,一爪捏住他的喉咙。
他将李高挡在身前,对奚族八士喊道:“站住,敢动一下,小心你们的主子。”
奚族八士愣在当场,不敢轻举妄动。
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此刻他们已经落于下风,处处被动。
李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汗毛横竖,苦于喉咙被梁羽捏住,发不出声求饶。
梁羽拉着李高,绕过奚族八士,站到万马庄的阵营中。
他看了一眼奚族八士,命令道:“奚族八士,带路吧。等我们出了包围圈,自然放了你们主子。”
梁羽稍微放松一下手上的力道,让李高有机会说话。
李高连忙道:“赶紧让路。他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老子浑身仿佛蚁咬一般,难受得要命。”
奚族八士见李高那面容扭曲的痛苦模样,只能无奈向两侧让开。
梁羽回头向万仞天道:“万庄主请吧。”
突如其来的局势变化,让万马庄众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梁羽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信不信得过。
万仞天犹豫道:“小兄弟,你这是……”
梁羽耸肩笑道:“我梁羽向来很少多管闲事,但这次看在霜儿小姐要把我斩成七截八段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了。霜儿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测,以后谁来将我斩成七截八段呢?”
万霜儿没想到都这个时候梁羽还这么轻佻没正经,气不打一处来。
她跺脚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几个小角色,我的这些叔伯们三两下就搞定了,哪用你来多管闲事。”
万仞天沉声道:“霜儿住口。梁小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个人情万某记下了,将来有用得着万马庄的地方,请随时开声,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梁羽向李高喝道:“李龟儿子,叫你的这些跟屁虫把你原本为万庄主他们准备的散功丹吃下去吧。”
李高和奚族八士异口同声惊呼道:“你……”
梁羽右手一用力,又将李高捏得痛苦大叫,然后好整以暇地道:“我什么我,我也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刚才李龟儿子你不也这样对万庄主他们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高忍着浑身蚁咬般的痛楚道:“他们是我父王的近卫,不会听命于我的。”
梁羽左手一抓捏向李高的琵琶骨,咔嚓声响,接着便是李高呼天抢地的呼叫声,看来是痛切心扉。
梁羽松开手,让李高缓和一下,然后若无其事道:“你看这样,他们八个跟屁卫还听不听命于你呀?要是不听的话,我怕你会废掉呀。”
李高求饶道:“听听听,你们几个听到了没有,赶紧给我把散功丹吃了,难道你们想看我变残废吗?”
梁羽望向奚族八士道:“几位还是乖乖把散功丹吃了吧,不然我立刻废了他双手。这乌龟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回去可不好向主子交差。反正你们自己有解药,一个时辰之后也就恢复了。”
奚族八士恨得直咬牙切齿,无奈受制于人,只好掏出散功丹,准备服下。
就在此时,哒哒楼梯声响,似乎又有一帮人马鱼贯上楼。
这帮人竟然突破重围,来势汹汹,显然不是善类。
“哟,这么热闹呀。李高,你带着这么多兵马和奚族八士来望水楼撒什么野?这可不是你们奚族的地盘。”人还未见,一道声音便由楼梯口传了过来。
李高惊呼:“公羊碑齿!”
梁羽心叫糟糕,契丹的人马!这帮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公羊碑齿是国师阿巴达的大弟子,年方四十出头,武功便直压国师,是名震北方的高手。而且这次他绝对是有备而来,否则怎么能轻易闯入李高在外面布下的重重包围,进入到望水楼。
梁羽拉着李高后退两步,融入万马庄的人群中,想要做一下隐藏。
公羊碑齿带着七八人踏上二楼,扫视一番,目光如炬,周围气氛瞬间冰冷凝固,杀机四伏。
在场众人心寒无比,直呼倒霉,光一个李高便已经如此糟糕,再来一个公羊碑齿,那岂不是在劫难逃。
望水楼的客人们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原位,个个都色如死灰,以为这次肯定要被殃及池鱼,必死无疑。
公羊碑齿手里拉着一个人,正是刚才被众人笑骂的李麻子。
李高惊恐地望着公羊碑齿,难以置信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的人马呢?”
公羊碑齿冷笑道:“你的人马已经被我的黑骑卫给包围住,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全都要被铁蹄弯刀杀戮殆尽。所以他们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走进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放心吧,你们这些奚族落水狗,饭都吃不饱,自顾不暇,我的黑骑卫还不屑于杀你们,免得弄脏我们黑骑卫的刀。”
听公羊碑齿这么一说,万马庄的人心里更是没有了底,因为形势变得是越来越混乱。
此时此刻,望水楼的情况十分复杂,利益相交,微妙得很。
万仞天默默盘算着,望水楼被围了一圈又一圈,李高、公羊碑齿还有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多方势力角逐,形势复杂无比,必须谨慎应对。
现在公羊碑齿显然占了上风,如果他不是为了奚族而来,那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也盯上了万马庄,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围捕万马庄?
李麻子扫视了好一会后,突然指着李高身后的梁羽道:“就是他,大人要找的逃犯就是他。你们到镇上贴悬赏榜,我一看榜上的画像便认出是他了。我和他打过照面,绝对不会认错。”
公羊碑齿望向梁羽,吼道:“你,躲在李高身后干嘛,把脸伸出来。”
梁羽心里大骂,这次要被这李麻子给害惨了。
梁羽苦笑一下,缓缓走了出来,淡淡道:“公羊将军别来无恙啊?你是契丹军神,不去带兵打仗,怎么这么有空,追着我这个书生到处跑呀?还是说将军碰巧路过,要尝一尝望水楼的美食?”
公羊碑齿冷笑道:“梁先生在契丹之时,甚少言辞,没想到却也是个能说会道之人。我那不争气的师弟留不住你,扔下个口信便失了踪,说什么要南下中原,看来是中了邪。我可不比他,没那么好糊弄。梁先生还是束手就擒吧,让我带你回去见国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梁羽笑道:“公羊将军盛意邀请,在下可消受不起。竟然出动你堂堂一个契丹大将军来追捕我,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呀。但不管怎样,契丹是不可能回去的了,自投罗网送死的事,傻子才会做呢,你说是吧公羊将军。”
公羊碑齿冷笑道:“既然梁先生执迷不悟,那就得罪了。”
眼看公羊碑齿要出手,李高心系自己的安危,急忙喊道:“公羊碑齿,你不要乱来,伤了我,我父皇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公羊碑齿不屑地道:“切,你们奚族没落至此,我完全不放在眼内。本想着让你们奚族自生自灭,没想到竟然还敢撒野,胆子够大的。既然这次遇到了,就顺便把你们这些奚族狗也一并捉拿回去,酋长一定会重重有赏。”
公羊碑齿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对李高拔剑相向。
梁羽笑道:“李高,还不叫奚族八士挡住公羊碑齿他们?不然你小命就不保了。”
梁羽话音未落,公羊碑齿已经出手,整个望水楼热浪沸腾,空气仿佛被烧焦一般,可见他这一是拳的威力。
梁羽不敢轻敌,一把将李高推向万仞天他们,想让他们先帮忙制住李高,自己好腾出身来应付公羊碑齿。
李高趁推向万仞天的空挡,突然发出一把暗器,让万仞天他们措手不及,只顾得上格挡暗器,却顾不上拿人。
公羊碑齿那夹着热浪的气劲冲来,梁羽反手格挡。
气劲四处散开,波动异常,把在场客人的头发都吹得凌乱无比,只觉热浪扑面,难受无比。
公羊碑齿带来的侍卫和奚族八士展开了厮杀,想要将李高抓住。
混战正式展开。
奚族的人,万马庄的人,契丹的人,还有一些被殃及池鱼的江湖人士,通通乱了起来。
各方势力相互交战,有的想抓人,有的想逃跑,场面混乱不堪。
客人争先恐后,如流水般纷纷攘攘向楼梯口涌去。
不少躲闪不及的人被刀剑砍得血肉模糊,有一些人更是倒地直接被踩踏而死。
远远望去,望水楼乱成一锅粥。
刀剑声,呼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涌出望水楼,落荒而逃,于是乎契丹的黑骑卫和奚族的军队也混战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镇子,大街小巷,以望水楼为中心,竟然变成了天昏地暗的修罗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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