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忘寒一醒来就发现被窝里多了赤裸着女子。
她胴体婀娜纤细,肌肤微热,蜷缩在忘寒身前。
忘寒吃惊坐起,说道:“你是何时在此的?我怎么毫无察觉?”
那女子似乎并没睡着,指着墙上的明灯,嬉笑道:“因为灯油里放了一种有助于睡眠的香料。难道你没发现石屋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植物香气吗?”
忘寒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
他昨晚就觉得这泥土中夹带着植物根系的气味,还以为是石洞里特有的呢,没想到是人为的。
忘寒疑问道:“那你?”
女子优哉悠哉地穿好上衣,笑道:“我当然是右使派来服侍你的侍女呀。”
忘寒苦笑道:“那你也不用一声不吭地钻进我的被窝呀。”
侍女笑嘻嘻道:“右使也没吩咐不能把你怎么样。喜欢就要不择手段得到,这本来是人之天性。教内那些乱交苟合的男男女女大有人在,从来没有人以之为耻。”
忘寒无奈道:“行了。你们释放天性那一套并不适合我。”
侍女不以为意地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这也是你的自由。对了,右使交待我一早带你去祭坛,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忘寒在侍女的带领下,终于又走出了山洞,来到半山腰一处空地。
他们顺着蜿蜒曲折的山道石梯往上走,往山顶而去。
此处山脉陡峭,但山顶部却是出奇地平稳,树木流水,一切都和山下没有区别。
忘寒四周回望,发现还有不少青砖黄瓦的房屋,隐于树木丛中。
此间雾气朦胧,炊烟袅袅,意境丰富,仿佛这里便是人间净土,极乐世界。
忘寒经过一处池水,方圆几十米,水流东进南出,潺潺有声。
池水清澈无比,游鱼成影,底下的石头清晰可见,奇形怪状,自成世界。
那侍女忽然道:“那双头龟便是在这池里。”
忘寒在池中四处搜寻,果然见到一只双头乌龟。
他问道:“怎不见其他乌龟?”
侍女嫣然一笑道:“听说这双头龟乃阴阳同体,自己便可阴阳交合,产卵孵崽,但龟崽孵出之后,这双头龟便会将它们都赶走,顺着溪流,不知去向何处。所以自始至终,这池里就只有这一只双头龟,没有其他乌龟。”
说着那侍女在池边捡起一块石头,往池中一扔,激起一阵水花的同时,池中一群小鱼冲天而起,展开鱼翅,飞了起来,也不知去向何处。
忘寒惊叹道:“想必这便是卓右使所说的会飞的鱼吧?!”
侍女点头,带着忘寒继续前进。
不久之后,两人便到了一处高台,确切地说,应该是祭坛,只是它比一般祭坛要高出许多而已。
祭坛中央,长着一棵巨大的藤状植物。
这棵植物的主干已经犹如榕树一般巨大,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一棵参天大树。
走到祭坛附近才能发现,原来是巨大的藤,数也数不清的枝藤向四周延伸,一直延伸到极目难眺的远方。
一根又一根的藤,几乎把整个祭坛都覆盖,只留下狭窄的阶梯供人行走。
此刻忘寒向四周望去,才留意到,原来漫山遍野的藤,都是由这里延伸出来的。
整座山脉,其实只有这一棵藤。
想起昨晚被青藤缠绕嗜血的事情,忘寒心中一阵寒颤。
望着那绿色的祭坛,忘寒向旁边的侍女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卓右使吗?”
侍女指着祭坛的顶部,神色崇拜道:“卓右使便在圣坛之上。”
忘寒淡淡道:“贵教真是神秘莫测,诡异之事数不胜数。”
侍女神色冰冷道:“每天早上,我教中人只要是在这山中的,都要到圣坛祭天。而且离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也快近了,卓右使要为那天的大典做准备。”
忘寒自若道:“不知道卓右使叫你带我来这所为何事。我答应他保护你们的圣女,可没答应他要入你们的教派。”
侍女没有搭理忘寒,顺着阶梯登上圣坛。
忘寒只能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祭坛顶部,绿色突然消失,青藤的主干赫然在目。
巨大的青藤主干,由无数胳膊粗的藤相互缠绕而成,相互支撑,然后往上生长,像一棵树。
刚才在祭坛下面看到的向四处延伸的枝藤,并不是由祭坛顶部向四周伸出,而是由祭坛内部的青藤根系破土而出。所以祭坛顶部,除了中央的青藤主干,其他地方并无枝藤。
许多人围着青藤主干,在跳着奇怪的舞。这些人光着脖子,露出上半身,甚至连女人也不例外。
他们脸上和身上画着诡异的图案,仿佛动物的纹理。
他们表情虔诚地跳着,声声有词地吟唱着奇怪的诵语。
祭坛东南西北四个正方位,放着四个铜鼎。铜鼎上雕刻着图案,和那些教众身上的纹理风格如出一辙,应该是象征某种意义的图腾。
侍女二话不说便脱去上衣,绑在腰间,然后用手从地板上一条沟壑中抓取如朱砂一般的紫红色颜料,在脸上和身上绘制上符咒一样的纹理,然后加入到了教众的仪式中。
她裸着上身面对忘寒时是如此的镇定自如,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们觉得仪式是庄严的,和伦理道德并没有半毫的关系,根本无需害羞窘迫。
卓立现在正北方位的铜鼎旁,而他身后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宫殿岩石雕彻,红瓦盖顶。光是那紧锁的大门便有几人高,可见大门后是何等的宏伟。
卓立双手上扬,高呼道:“神谕永存!”
教众们俯首称臣,纷纷跪拜道:“火神万岁!”
卓立看到了忘寒,微微一笑,像是在示意让忘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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