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峡谷氤氲弥漫着浓郁的雾气,黑暗得难以视物。

夜色中,玄月高挂,照下的月光在峡谷内形成一线蜿蜒的光斑。

谷鸟的叫声,空谷回响,不绝于耳。

梁羽带着百名高手潜伏在峡谷口两旁的野草丛中,终于等到足足晚了半个时辰的鸡鸣声。

梁羽带着百名高手进入放马峡谷,一路上小心翼翼,也算安然无事,想必万兴真的已经将哨兵都调换了过来。

然而,如此静谧的峡谷,总让梁羽心里有一股危机感。

在峡谷的中段,空间稍微变得宽阔平缓,两侧的悬崖也没有那么陡峭。月光穿破雾气,照在峡谷内的一潭溪水内,波光粼粼,反射着绚丽的光影。

“这潭水怎么如此不安静……”

梁羽话音未落,突起变故。

暗处冲出两队人马,由峡谷的前后方将梁羽等人包围夹住。峡谷两侧更是涌出事先布置有弓箭手,拉弓欲射。

梁羽暗叫糟糕,看来万兴事情败露了。原本偷偷通过峡谷的计划反而被万仞明将计就计。

果然,万仞明领着几个护卫兵,押着万兴,走上前来。

万仞明洋洋得意地对着梁羽说道:“黄蒙,你好胆。你万万没想到吧,庄主对你们的计划早就了如指掌。你以为万兴能帮你们偷偷通过峡谷吗,别做梦了。”

说他指着王兴,接着说道:“我早就查明他是二爷的人,没揭穿他,而是暗中监视,就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没想到二爷这次竟还指示他勾结外贼,要偷偷引你们通过放马峡谷来捣乱。”

梁羽看了一眼万兴,只见他满身伤痕,显然是被严刑拷打过,估计扛不住才招的。不然万仞明即使知道王兴要放人进来,也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而且还提前布好局来抓人。

这埋伏的时间地点设置得如此巧妙,刚好在峡谷中段不前不后、进退不得的地方。此处两侧峭壁此处虽缓,但前后却异常狭隘,毫无遮挡,可谓生死一线天。

梁羽众人仿佛被扼住咽喉一般难受,完全处于被动。

求生的欲望让梁羽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

以目前的局面看来,万仞明还不知道峡谷外黑甲铁骑的存在,这是好消息。

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虽然万仞明洞悉了万仞城和范阳军内外勾结,也查出了万仞城安排在南营的内应,以及今晚的百人偷偷通过放马峡谷的计划,但却并没有识破最核心的部分,那就是范阳军的目标自始至终就是要歼灭万马庄的护卫军。

也就是说,东西北三营依然会去偷袭藏鸟林,最后有去无回。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如何闯过这峡谷,歼灭南营。

如今王兴败露,偷偷通过峡谷不成,反而被俘成为阶下囚,那么整个计划都将功亏一篑。即使严庄带领范阳军把东西北三营护卫队都歼灭了,也依然攻不破南营守卫的放马峡谷。

梁羽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以破解眼前之困局,否则今晚自己命不久矣。

梁羽苦笑一声道:“明营长果然厉害。你欲如何?”

万仞明知道梁羽是在使缓兵之计,但心里想着这些人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所以难免会有所轻蔑。他对梁羽的小把戏丝毫不放在心上。

万仞明洋洋得意地冷笑道:“你们乖乖束手就缚,让我抓回去好好关着,等明天选举大会庄主搞定了二爷,再让他来发落。这二爷也是糊涂,怎么能勾结外人呢,而且还是一直以来对我们虎视眈眈的范阳。”

事已至此,梁羽知道万仞明乃万仞天心腹,软硬不吃,想要利诱离间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梁羽瞟了一眼悬崖峭壁上的机关,神色凝重道:“看来明营长是不打算给兄弟们一条活路了。”

万仞明闷哼道:“给不给活路得看庄主会不会大发慈悲,但庄主向来憎恶分明,我估计难。这次庄主是真动怒了,既然派出东西北三营去突袭范阳军。可笑你们范阳军竟以为派这区区百人便能帮二爷上了天呢。”

说着万仞明扬手扫视着梁羽等人,轻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手,但就算你们武功再高,身手再好,在这空间狭小的峡谷里又能怎样。如果真被你们偷偷通过了这峡谷,倒还真有些头疼。”

梁羽故作淡定,耸肩道:“怎么敢在明营长面前造次。只是明营长若不肯放兄弟们一条活路,那么兄弟们也只能拼死一搏,黄泉路上拉几个垫背的也好。”

万仞明手一挥,身后士兵举起兵器即刻反应,两旁的悬崖上也都吹哨回应,还有包围在峡谷外侧的士兵更是蠢蠢欲动。

梁羽等人四面受敌,无路可退。

万仞明冷笑蔑视道:“你试试看,看你们能有本事拉得了几个垫背的。”

梁羽冷哼一声,对身边的百名高手道:“兄弟们,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怕就不会来了。”众高手异口同声喊道。声音回响在峡谷中,震耳欲聋。

梁羽忽然手一挥,嘶嘶力竭吼道:“给我往前冲,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万仞明,你今夜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便是亲自带了这么多人马在这峡谷入口堵我,是你的高傲自大害了南营。我梁羽今天哪怕两败俱伤也要将你们南营杀个片甲不留!”

梁羽心知肚明,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趁着万仞明高傲自大,盲目轻敌,出其不意发起袭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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