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是不是也是自己待在这个屋子里,独自舔舐伤口。

这些,他都不得而知。

但这一世,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任由他的沐白,独自茕茕、孑然无依。

赵熠安兀自抱着鱼沐白,一直到自己的寝卧,他都没有假手他人。

若谷在旁默默的呆着,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担惊之色,自己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他猛地想起赵熠安说的话‘我喜欢上鱼沐白了’现在想想,或许主子说的是真的。

赵熠安与周太医,前后脚的入了寝卧。

赵熠安把人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满脸担忧的看着鱼沐白,那如雕刻斧凿般的脸上,沁出层层细汗,赵熠安也没有发觉。

赵熠安看了眼衣衫有些凌乱的周太医,想来,虚怀是把人直接从床上拉过来的吧!

赵熠安只是冷眼看了下周太医,周太医脚下便有些发虚。

宁王赵熠安,当今陛下嫡子,颇受陛下喜爱,谁人敢得罪呀!

“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沐白看看,他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周太医心想,你也没给我让让空,您自己个给人看好了,可是自己敢怒不敢言,只得应着“是,王爷”

周太医把了把脉,看了看,缓缓开口

“王爷,这位公子受了些风寒,身上又有伤,应是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化脓了”

赵熠安心中焦虑,有些不信太医说的话,明明沐白已说无碍,想来沐白还是有所隐瞒。

算了,还是自己亲自看看伤口比较放心。

“你,把头转过去”

周太医听得有些惊讶!明明都是男的,看一下,怕什么的,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莫非……

‘宁王好男风,这个人是他养在后院的男宠’咦!不敢想!不敢想!

周太医摇了摇头,这些事本就不是他能臆测的。

太医这个职位就是这样,皇家的秘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要想保住脑袋,只能推聋装哑,不说、不听、不看,那才是保命法则呀!

周太医默默的移开了脑袋。

赵熠安轻轻扯下鱼沐白的衣衫,条条狰狞的伤疤映入眼前,甚至于伤口处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看病本就不该讳疾忌医,赵熠安想了想。

‘唉!看见就看见吧!伤口若是不处理好,沐白总是要受罪的。’

“周太医,你看看,沐白这伤是不是很重”

周太医看了看伤口,缓缓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及脏腑,只是些皮外伤”

“只是看这位公子,皮外伤虽重,但药用对了,终是无碍”

周太医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开了方子。

良久,周太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往床榻之上瞅了瞅,摇了摇头

“我看,王爷还是时常宽慰一下这位公子吧!”

赵熠安皱眉“此话何意!”

“我看这位公子,心有郁结而不得疏,旷日积晷,终会成疾。”

“若是到那时,即使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赵熠安摸了摸鱼沐白那滚烫的脸颊,心中焦虑

‘何事能如此忧虑,以至郁结于心而不得疏。’

周太医本是太医院中的院判,陛下都夸赞,周太医妙手仁心。

若不是因为年纪上吃了些亏,恐怕太医院正史的位子都要被他收入囊中。

“熠安,熠安”

赵熠安如此想着,便听见鱼沐白,口中呢喃了两句。

细细听来,才知榻上之人,喊的是他的名字。

赵熠安不觉嘴角微微上扬,难道病成这样,沐白心里还在想着他吗?

赵熠安伸手紧紧的握过鱼沐白的手,有些紧张的说道“我在,我在,沐白别怕,我在呢!”

床榻上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赵熠安冷眼看了看周太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就似能透出火一般。

“周太医,你出了这个府,若是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

周太医听到‘熠安’这两个字的时候,头就有些懵,他真的很想找块冻豆腐把自己撞死。

但听到赵熠安的回答时,他就更想死了,这都是什么事呀!是我一个院判能只晓得吗?

他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也是凭本事进的太医院。

前又刚刚娶的娇妻!正是人生得意时,可不能因为知道点皇家秘闻,便被人一刀咔嚓了呀!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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