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圣女

"自称圣女，可有信物凭证交于神婆辨认？尔等若是假扮圣女，其罪可诛！若有信物，速速呈上！"领头的大汉见着走至路障前的两个女子，都穿着南国的服饰，圣女多年前失踪那晚，她远远瞥到过一眼背影，还是个小姑娘的身形，如今多年过去，按年岁算，大致也是这么大了。

探雪闻言，取下手中的白玉戒指，扔向领头守卫，守卫接过戒指一看，是个不太起眼的白玉戒指，一寸宽的圆戒，戒指上雕了一轮弯月与一朵祥云，戒指背面有个小小的方章，刻着巫神族的文字"月"。守卫取过戒指，送至神婆局处，神婆一查验，便带着侍女行至守卫处。

"圣女雪月，你终于是归家了！"神婆一路走到探雪面前，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圣女的血液，是世代相传的。每一任圣女，需守贞守节至成年，然后送进玄皇城，与南国天子繁衍下一任圣女血脉。产下下任圣女后，便是巫神族的神婆。

上任圣女也就是雪月的母亲，因为生下雪月难产而死，故而神婆尊位，由探雪的祖母哈扎拉暂代至今。

"自数年前变故你被掠去，祖母未有一日不寻找你的踪迹，可你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消息。而今，祖母终于把你盼回来，这是巫神族的希望，巫神族有后了！"神婆一把抱住怀中的少女，动情至深，热泪盈眶，言语真挚，似乎一刻也不愿意放下探雪，"洛水，带圣女和她的婢女回屋，明日召巫医上门验身。"

"诺。"洛水闻言送雪月和融月回房。

两人被送回皓月居，圣女的居所。时慕青不得不说，这一路走来，圣女的住处是最好的。不仅木屋内部宽敞，家具装饰一应俱有，外院还种植了花花草草，温馨典雅。

她们刚被送回房，就有侍女奉上烧开的洗澡水给两人沐浴、更衣、梳妆，一瞬间，两人模样大变，便连多穿衣物都质地上乘，轻盈柔软。这是慕青第一次看探雪穿这样的纱衣裙，打扮一番后，才发觉探雪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语的灵动之美，是往常所不曾有的。

等众人退下，两人合衣一同睡在床上闲谈，慕青忍不住问，"探雪，我听伺候你的洛水说，圣女是整个巫神族最尊贵的女子，也是下一代巫神族族长，原来你的身份这般尊贵，那为何不早回家？还有，你说咱们能顺利进入玄皇城吗？"

探雪闻言，目光澄澈而落寞，面上带着淡淡的失落，是的，她回来了。如今她已成年，怕是明日巫医验明她的贞操后，她就要被自己的祖母与族人，打包送入玄皇城。

巫神族圣女尊贵，因为南国信奉血统纯正，只有贵族圣女最纯洁的身体成为祭品，献给玄帝，在玄皇城宫殿内祭天阁的法场中央，有一张高高摆放在数米台阶之上，又布满帷幔不可窥视的大床。圣女的成人礼，就是在众族长酋长站在床下的法场里，见证圣女沐浴清洗被送上祭台床，等待玄帝临幸完成合欢礼。唯有如此，下一代圣女的血脉才能为南国各部落所接受。

圣女之位，与其尊贵，不如说其实只是渐渐没落的巫神族仅剩的一点无法让别族替代的荣耀。与其说是荣耀，不如说是枷锁。谁又愿意生而成为祭品？

"早些睡吧，明日之后，说不定我们就会启程前往玄皇城，多休息才有好精力。"探雪转了个身，背对着时慕青，她终究还是不想告诉慕青这些秘辛。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教育，圣女的职责就是诞下圣女血脉，延续家族荣光。这本身是她此生该做的事，与旁人无关。她在外躲懒多年，也确实应当回家族承载起自己的职责。这些太过沉重的东西，时慕青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