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瑶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摇了摇头,望了云生一眼,悻悻地走了。

云生站在门口,心里知道,自从上次自己拆穿了二皇子谋害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阴谋,就成了二皇子的眼中钉。

更何况四皇子偷偷和自己出宫,回宫后便有了争夺储位的决心,王皇后又堂而皇之地赐他承袭爵位,不用多说,二皇子也知道自己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定然恨他入骨。

但也代表,文武百官都会暗中注意着云生的一举一动,使二皇子反而不好直接针对他。

因此,二皇子和张顺绝对不会真的在今天对自己下杀手,不过是想要为难他一番。

即便是有阴谋,也是设陷阱,引诱他上钩,绝不会是明目张胆的置他于死地。

云生思忖,与其等待对方给自己下圈套,不如反客为主,主动挑起事端,兴许还能避免自己受害。

云生猜得没错。

张顺所拟定的计谋,就是“上屋抽梯”。

张顺想着,平祺、平淼和云生三人,就算再机敏,也仍旧是血气方刚的孩子,最不堪忍受的,就是屈辱。

所以,张顺打算先百般折辱云生,自己再卑躬屈膝,使平祺等人娇纵犯错,再来个一举拿下。

于是,就在张顺准备继续讲课的时候,云生却一脚踏进议事堂,公然顶撞起来。

“敢问夫子,为何夫子不允许学生听讲?”

张顺见状,暗自得意,本以为云生是个有谋略的,这就沉不住气了?

“岂有宦官和主子同坐之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云生却淡定自若地选了一个座位坐下。

“宦官确实不该与主子同坐,可云生是个例外。”

张顺眉毛一挑。

“此话怎讲?”

云生不禁一笑。

“敢问夫子,是王侯尊贵,还是臣子尊贵?”

张顺不屑地说道:“当然是王侯。”

云生点点头。

“既然如此,夫子作为我国最通礼法之人,应该知道,云生已经承袭了爵位。云生尚未出生时,就已经是王侯子弟,之后即便入了宫,也称不上宦官,而是公主的侍从。云生的主子是公主没错,但云生终究也是夫子的主子。那我又为何不能听讲?何况,云生能够来弘文馆学习,也是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懿旨的。莫非,夫子是觉得,自己可以僭越尊卑?”

云生这套反将一军的说辞,竟然把张顺这个老狐狸给说懵了,好一张伶牙利嘴!

张顺还未来得及反驳,云生又要说话。

“何况,夫子,您作为学生的老师,应该以身作则。太子太傅沈夫子,宰相大人宋夫子,以及殿阁大学士张夫子,都对云生礼待有加,可独独夫子你对我另眼相待!莫不是责怪学生之前得罪过二皇子,才如此为难学生?若真是如此,云生只好作罢。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生也不想认贼作父!”

“你!”张顺顿时气血上涌,差点喘不过气来。

平淼和平祺不禁偷笑起来。

小皇子们也对林云生又一次刮目相看,暗自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这之前,谁敢忤逆张顺啊?!

张顺本想通过折辱云生,让四皇子和公主犯错,没想到,自己却被云生羞辱了好一番,不禁咬牙切齿。

“既如此,便落座吧。云爵爷误会了,本夫子只是想考验你一番罢了。”

忽然,张顺心生一计。

“不过,云爵爷,虽说您的身份尊贵,但这弘文馆究竟是皇子们才能进来修学之地。皇后娘娘本无权干涉此事。但念在公主勤学好问,破了规矩尚可。但您确实不合祖制。听说几位夫子都对云爵爷进行了考验,才收您为徒。那么,本夫子,是不是也有此权利呢?”

云生顿时微微皱眉。

“当然。云生自然要接受考验。”

于是,云生呈递上提前预备的束修。

张顺摇了摇头。

“如今,并未到拜师行礼的阶段,还用不着这个。要做本夫子的学生,学习皇子们所学,那就必须按照本夫子的规矩求学。”

云生早已预料今日会被折辱,点了点头,上前作揖。

“云生明白。请夫子赐教。”

张顺拂袖回身,坐回夫子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望着云生。

“先问第一个问题。按照祖制,身为皇后,不得干预外政。你如何看待皇后娘娘以权谋私,安排公主入弘文馆上学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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