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安!”
一屋子人看到他都赶紧问安行礼。阿好反应快,放下手中的墨条,跟着行礼。卫国公并未叫起,阿好只能保持着屈膝的动作。
陆焕向屋里走了两步,来到账房先生的桌前,“孙青!” 声音自带威严。
孙管事上前将桌上的的账簿拿起细细核对,显然是听到了阿好的话。
屈膝的动作很难受,她个矮,在这严肃的氛围中,悄悄直起身默默当起了壁花,而她身边的账房先生,大冬天的,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
很快孙管事放下账簿,凉凉地看了一眼账房先生,“回国公爷,这小丫头说得分毫不差,的确差了白银五十两,钱十五贯。”
“哦?”声音很轻,不过在场气氛莫名凝重。
“居然能差这么多?有出入的部分是你来填还是这个账房来填啊?”
孙管事抚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珠,赶紧跪下认错,“小的管理不当,请国公爷责罚。”
账房先生更是被吓得从椅子上滑落,直接跪倒在地。
算错账,虽不是常事,但是每日对着账本,难免有疏漏,不知国公爷今日态度为何这般?
卫国公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账簿,“这是城西绸缎庄的账本吧,今日本国公上朝被御史参了一本,可知为什么?”语气平缓却暗藏怒气。
身后的王管家和两个管事的都跟着跪了下去。
周围一圈此时只有她站着,小短腿一弯,很识时务地也随大流跪了下去,心想上午一个时辰规矩礼仪课的考核没白看,这一下午赶趟地都用上了。
余光里小丫头下跪跟拜年似的,卫国公怒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城西有家绸缎庄打着卫国公府的名号,欺压同行,搞得绸缎商们怨声载道,原本国公还不信,看到这本账簿本国公现不得不信了。一个日进千两的店铺,利润只有两成不到,账面上还有错误,孙青你这个账房管事看来是不想当了!”
“小的不敢,请国公爷恕罪。”
孙青其实也冤枉,他当然知道这绸缎庄的账目有问题,但是这城西绸缎庄的管事是老太太的远房表亲,老太太这人一向念旧,对这个表亲多有照顾,国公爷又孝顺,不过一个绸缎庄,也没人敢去找老太太的晦气。
谁能想到对方干的事都闹到了御史那里!
孙青隐晦地将自己的委屈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听他这一通辩白,卫国公更怒:“老太太岂是是非不分之人,倒是你们这些狗东西无端揣测,不仅累了老太太名声,还让国公府名誉受损,一个大家族都是从这些小人开始败落的!”发怒间将账本一摔,正好砸在账房先生脸上。
半晌,低头看向跪地的王管家:“王全,吩咐下去将绸缎庄的管事绑了,以偷盗主家财务的名义,直接送到京兆尹,再选一个得力的上去,将账给我查清楚。至于孙青,知情不报,管事的职位撤了吧,你再物色个好的上来。”
说完准备离开,余光注意到跪地的小小身影,“这个小丫头,倒是聪明,就赏她五十两白银和十五贯钱吧。”话到此处,已没了怒意,还莫名带着些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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