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奇地看向她,纯生刚刚也看了那张纸,作为一名合格的跟班,他多少也懂点,再观他家少爷的表情,这小丫头好像还真会?

阿好发现他的目光,谨慎地后退了两步,怕再被捏脸。

这次她倒冤枉他了,他还真没想捏。他们虽然学术数,但贵族子弟最重要的还是学四书五经和忠君之道,教授术数的先生水平大多一般,靖远先生善文,作画和术数也都很出色,但比起文章来,术数讲得就似是而非了很多,反正他大多时候听不懂。

但是难得的他能看懂阿好写的步骤,清晰明了,他觉得他又可以让那老头夸奖他一回了。于是很有劲头的想让阿好将其它题目都做了,他在一旁抄。

不过这时她摇了摇头,声音认真道:“四少爷,小的可以将解题步骤写出来,您可以作参考,但这是四少爷的作业,还是要四少爷自己完成才可以。小的爹爹曾说过,读书一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会可以学,但是绝对不可以让旁人代替。知识只有自己学会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你这个小丫头还能说出这些道理呢!”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国公爷和大夫人正一起携手进门。

国公爷进了牡丹阁,听下人说四少爷在耳房做功课,就转了方向过去看看,在廊下碰到妻子,夫妻俩干脆一块过去了,一进门就听到这样一番话。

阿好赶紧行礼,陆鸣之看到他老子国公爷,也起身规规矩矩叫了人。

国公府里,他最怕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大哥,再一个就是国公爷,也不是怕吧,就是他哥爱对他说教,那道理一套一套的,他不耐烦听;而他爹,倒是不用嘴说,就爱瞪人和打人,犯了小错就瞪,犯了大错就打,当然毕竟是他儿子,也有对他好的时候,不过印象中还是打得最多。他倒是不怕打,皮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可真要被打吧,肉体凡胎的也疼啊。

想想他这两天也没犯什么错,就老老实实问安行礼。

卫国公看了一眼给他规矩行礼的小儿子,眼神还算满意。

对这个小儿子他是又爱又恨,他这两个嫡子,含之早产,小时候身体不好,虽然调理了过来,但在他心里一直是文弱的形象,含之也更爱读书,性格端方,现在国子学里,学业一向拔尖。而这个小儿子,其实最像他,从小体格健壮如牛,有用不完的精力,家里的好东西没少被他祸祸,不过也禁打,很是让他体会了一把严父的快乐,但也是真头疼。

“这是靖远先生布置的术数作业?”陆鸣之老老实实点头。

卫国公瞪了他一眼,“蔫头耷脑地像什么样子?”

难得乖顺的陆鸣之:.......

谢氏走过来,嗔了卫国公一眼:“夫君说什么呢,他精力旺盛的时候,你说他顽劣不堪,他乖顺的时候,又说他蔫头耷脑,总之就是看不顺眼是吧?”

卫国公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没道理,被妻子这么说,也没反驳,撇过头就看到了阿好,“小丫头,你说这小子刚刚是不是想抄作业?”

谢氏也看向她,听到刚刚那番话,她心里是满意的,一个合格的下人不是一味只知道顺从主子,也有劝建的职责。

陆鸣之也看向她,她刚刚对着他说的那番话算是说教了,不过神奇的是他竟然不反感,现下他倒要听听他怎么帮他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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