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试想,难不成这位真的就是无极先生?真的被他等到了?
“王爷既然不信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说着,面具人便要决绝的袖手而去。而这让广南王急了,私心里不愿错过这个机缘却又不敢轻信他的身份,此刻见对方欲离去,状不似作假,心中也是着急又不愿表露出来,反而激将道:
“要让本王信,你得拿住让本王能够信服的证据来。”
他的话果然有用,闻言面具人顿住了步子,却未转身,传声成竹在胸。
“我们就赌,太子何日抵达琅琊吧。”
广南王轻笑一声,似在嘲笑此人不自量力。在他的地盘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只要秦煦一入境,他必然是第一个知晓的,与他赌入境?简直是自不量力。
“呵,但凡太子入我琅琊之地,本王岂能不知道?先生,你可得想好了,欺骗本王的下场。”
广南王凝视着那人的挺拔背影,似乎胜负已定。
“拭目以待吧。”面具人走后,广南王招来下属,却被告知,那位面具人离府后就入了闹市,于人群中甩开了跟踪的人,根本无从得知他的去向,更不得他的真实身份。
广南王思咐着,此人太过谨慎,就算是来投诚,都保持神秘,又不欲被知晓关于他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谢无极都不好说。
而在来琅琊的路上,一辆车、两匹马悠然的行驶在马道上,头上的烈日灼心,马上的人戴着斗笠都扛不住热。
惊鸿抡着胳膊摇着蒲扇,扇出来的都是热风,没半分用途,但还是坚持不懈的摇着蒲扇。
“这天怎么如此之热?若是下场雨褪褪这热气也好啊,不然如何赶路?都快晒成鱼干了。”
惊鸿抱怨着这天气,瞅见谢长柳安然自若,无半分波澜起伏。
“你不热?”惊鸿不信,他都热成这样了,谢长柳还能保持着泰然自若,哪知谢长柳回他一句,“心静自然凉。”
瞬时,惊鸿整个人都无语住,什么叫心静自然凉?他又不是没看见,谢长柳汗流浃背的样子。
“也没见你多凉快啊,瞧瞧那汗珠子有黄豆那么大。”
“知道你还问?”
听着惊鸿夸张的形容,谢长柳白了他一眼,这天气放谁身上不热?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得了,原是我没眼力见了。”
惊鸿无话可说,用力的扇着扇子,啪啪啪的打在胸脯上,此时却闻到一股清凉膏的味道散发开来,薄荷味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周,久久不散去。
他循着味道挪动着脖子,瞅了瞅马车,其实此刻车内也不比他们好上哪里去,坐里面就跟一蒸蒸笼一样,不然也不会用上清凉膏了。
话说,堂堂太子,原本此时该在东宫里避暑。睡在凉席上,享受着宫人打扇,角落里摆着镇暑的冰盆,桌案上不仅有凉茶还有冰碗……何等的惬意啊,唉,真是天意弄人。想他吧,也是堂堂名门世家公子,虽说活不成东宫的奢侈,但也不至于奔波劳碌,坐享其成也是行的,可如今么,也得在外风吹日晒,热得他想扒光了自己裸奔。
他正感叹自己命不好的时候,马车里突然抛出一件东西,惊鸿余光瞥见后忙不迭的接住,由于一手拿扇,一手牵着缰绳,差点没接上。
稳住后,他翻开着手里的物件,大喜。果然是他正想的那东西。
“多谢主子!”惊鸿捏住小瓷瓶,欢呼的朝车里道谢。
刚才他还羡慕起主子用得上清凉膏呢,这东西,都是宫里御制的,他们可没机会得到,没成想主子是跟他心有灵犀还是怎么,感叹完就给了他了。
他从白色的小瓷瓶里赶紧倒出来点,给自己耳后脖颈等处涂抹上,顿时,清凉感就蔓延起来,鼻间全是一股薄荷味,感觉周身瞬间就凉快了不少。
惊鸿喟叹了一声,又倒了一掌心朝谢长柳身上招呼。
“来,给你抹抹。”
谢长柳也早就闻到这股薄荷草的味道,他常年在东宫住着,那时候白日里秦煦要练习六艺,酷暑难耐的时候,也常用。这会只当秦煦会留着独自用呢,没成想也会不吝分享。
他固然是失忆,可对僚属还是一如既往的厚待。
谢长柳任由惊鸿给他一股脑的抹得到处都是,这时候,他可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了清凉膏在身上,虽然依旧抵挡不住烈阳的酷晒,但好歹没那么煎熬。
惊鸿收拾好瓶子,伸长了脖子凑近了谢长柳。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可是发现了,主子跟谢长柳不对劲,分明前一天都好好的,可这会怎么就又似陌路不识般了?
谢长柳自出门都没同主子说过一句话,别说对上一次眼了,临行前,马匹都给了华章他们,他宁愿去现买马,也不乘车。
按道理来说,谢长柳才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主子待谢长柳也是很优渥,要是搁以前,给他牵马都不足为奇,可如今却是秦煦坐起车来,他在外面享受日晒。
谢长柳喝着身下的马,一句带过。
“天热。”
惊鸿无话可说,的确,天热,所以,这跟他们突然间生了僵持有什么关系?
而谢长柳显然是不想给他机会继而深究的样子,扯着缰绳就欲打马前去,被惊鸿手疾眼快的抓住缰绳。
“怎么真就让阿眠跟着华章走了?”
他们这一行人走了华章跟阿眠和其他几个侍卫,也就他们三人了,外加一个高薪聘请的本地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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