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纸扎店后院。
朱长寿顶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的跑去洗漱。
“长寿,这是昨晚跑马了啊!怎么眼圈发黑,未非不振的!”纸扎店的后院里,癞痢头和毛毛正领着几个早起的伙计在扎纸人,看着蔫蔫的朱长寿,癞痢头忍不住的调笑。
“是萎靡不振!不是未非不振!不懂就不要乱说吗!”一旁的毛毛嘲笑着癞痢头用错的成语。
心事重重的朱长寿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懒得和他们胡扯。
毛毛和癞痢头是二叔公的左膀右臂,虽然长得有些奇形怪状,不过人倒是不坏,对朱长寿也很不错。
噼哩噗噜的洗了洗把脸,朱长寿晃了晃脑袋精神一些。
在堆着的黄纸里翻出了自己的书包,朱长寿冲着扎纸人的毛毛说道:“帮我跟二叔公说一声,我去学堂了!”
昨天没接到学堂休息的通知。
“去吧,去吧!在学堂里一定要马信好学啊!”
“马信好学?”朱长寿一呆,琢磨了良久才回过味来,毛毛说的应该是笃信好学。
想着毛毛和癞痢头喜欢乱用成语,却每每都会说错,朱长寿无奈的摇了摇脑袋。
几千人的马家镇并没有公学,只有杨举人自己办的私塾。私塾里的孩子也不多,还都黑黑瘦瘦的,胖胖的朱长寿算是私塾里的异类,一直不被杨举人喜欢。
杨举人是前朝的举人,这货早年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因为没什么门路,天生对眼,形象实在差的厉害,朝廷迟迟不愿意给他授官。前朝灭亡后,今朝更无人搭理他,以至于杨举人怨气很重,私塾里的异类就成了他针对的对象。
“哎呦我去!”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五六的朱长寿竟被撞的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脑子里乱糟糟的朱长寿心不在焉的走在街道上,并没有注意到街道上迎面走来的几个人,一不小心和一位大汉撞了个满怀。
“走路没长眼睛吗!”
“嗯?”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朱长寿揉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下意识的就回讽道:“你早上吃大便了!嘴那么臭!”
被朱长寿撞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撞了人不道歉竟然还要骂人,我替你家里人教训教训你个小兔崽子。”
朱长寿眉头一皱,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道人手持拂尘,正用一双吊丧眼死死的盯着他不停的打量。他身后跟着两位身高两米开外,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一位貌俊俏的白衣少妇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看着起身揉着屁股的朱长寿,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白衣道士瞬间转换了脸色,就连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缕奇怪的笑容,和颜悦色的上来搀扶朱长寿,右手顺势握住了朱长寿的手腕:“小兄弟,没受上吧!”
“没事!”朱长寿迷茫的摇了摇头,这道人翻脸太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尤其那白衣道人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很像几日前的那个老鬼,在喜悦中透着浓浓的贪婪。
朱长寿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料这白衣道士的手却像铁箍一样,狠狠的抓着他的手腕,怎么甩都甩不开。
“小兄弟莫急,刚才撞了小兄弟一下很是抱歉,恰好贫道略懂医术,便帮小兄弟看一下吧!”
白衣道士嘴上客气,可手上却没有那么温柔。单手紧紧的扣着朱长寿手腕往后一扥,另一只手便从朱长寿的后背摸索,摸到朱长寿脊柱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用手点了一下。
“放手!”白衣道士奇怪的举动让朱长寿有些恼怒,尤其是被一个大男人摸来摸去,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朱长寿慌忙大喝了一声,抬臂对着白衣道士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肘。
“呦呵,脾气还挺大!”白衣道士有些轻蔑的嘲讽了一句,轻描淡写的用手掌接住了朱长寿的手肘。同时嘴里轻喝道:“力士,擒!”
双臂被扣住,朱长寿看着白衣老道的随从大汉向自己袭来,眼睛一转,腰马合一,借着白衣老道托着自己手腕和手肘的力量,抬起腿飞踹向走过来的大汉。
“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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