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去京城的路费还没有着落,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他去京城筹集路费的最佳提款机,也是最好的赞助商。
他就是村子里最有钱的土豪劣绅张发财。
安德海每天都要去村子的东头,等京城内务府派来接他去皇宫的人。可是,他盼啊盼,从十月份一直盼到了腊月里,仍然没有盼来内务府接他去京城皇宫里的人。
腊月十八的那天,安德海起得格外早,他来到村子的东头,望眼欲穿地看着路的尽头,他多么希望在路的尽头,能够出现一个穿着黄马甲,骑着快马的人向村子里飞驰而来。
可是,就是不肯出现这个人,不肯出现这个给他带来福音的人。
人说,路的尽头便是太阳的故乡。可是,村子里的这条小路的尽头,却不是太阳的故乡,而是皇家的故乡,故乡就是不派人来接他。
安德海看见的这条村子通往外面的土路,冷冷清清,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京城内务府的差役了。
路两边的几棵树,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树上的几片枯枝败叶,在寒风中打着璇儿,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在地上翻滚着,飞向四面八方。
他在村头一等就是半天。快晌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人,他是张发财。
张发财看见他,就关切地问:“德海,京城里的内务府还没有派人来接你进宫吗?”
“没有,就在这两天,你没有看见吗,我正在等他们接我进京。”安德海说。
自从安德海自阉后,张发财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安德海横眉冷对,他主动上门给安家送去了二十两银子,还安抚安德海好好修养身子,养好了身子,好进京伺候皇上和皇太后。
后来,他又连夜进城给县太爷汇报此事,目的就是希望安德海进宫后,不拿自己开涮,再好一点的话,就是没准还可以指靠一下安德海,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些好处。
常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安德海进了京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好歹是一个村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况且自己还资助过他,他一定会记着他的好处。
现在看着安德海还没有被内务府的人接走,张发财心里有点急了。自己可给他送过二十两银子呢,如果他进不了皇宫,做不了公公,自己的二十两银子不是打水漂了吗,不是白白扔出去了吗。
“是不是内务府的人把你给忘了?”
“不可能,他们说了,就在十二月底接我进京。我这不等着他们接我进京吗!”
安德海编了一个谎,他怕张发财又有什么鬼点子,耍花招刁难他。
张发财也搞不清安德海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不过,凭安德海每天在这儿等候,也可能有八九分的可能性。
张发财想,不管怎样,我现在不能得罪这小子,不然将来这小子得势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肯定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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