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大门墩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没有装大门。
场院里堆放着一些母亲编织的竹箩,一间粉刷了一半的砖房……
“你快点,再晚就不赶趟了。”
一个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鬓的斑白是如此的刺眼。
这是他的母亲王晓兰,今年还不到五十,可看起来却像一个小老太太一样。
陆凡的胸口疼得快要没法呼吸了。
王晓兰抬头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脚面,泪水迅速在眼眶里汇聚。
陆凡走了过去,双膝一软跪在了她面前。
“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王晓兰的嘴唇不停颤抖着,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建军,你快出来。”
“怎么了?”
陆凡的父亲陆建军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况也是愣了一下。
“小凡,快起来,地上凉,咱们回屋说。”
两口子一人拽着他一条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屋子里几乎没有家具,一个石头扔进来都听不见响。
陆凡握着父母的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爸,妈,我好了,不傻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随后又齐齐看向了他,只见他眼神清澈灵动,表情不再呆傻木讷。
傻子跟正常人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尤其这还是他们的亲儿子,两口子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我的儿啊。”
王晓兰悲呼一声,哭得肝肠寸断。
一直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突然就成了抢劫犯,还在看守所里被人打成了傻子,她的心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不善于表达感情的陆建军也搂着他的肩膀,无声的流着眼泪。
半晌,王晓兰捧着陆凡的脸看了又看,最终破涕为笑。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还咳出了血。
陆凡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
王晓兰接过陆建军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挤出笑容道:“妈没事,老毛病了。”
陆凡拉过她的手,将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这一号脉,他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这还没事?都快要病入膏肓了。
王晓兰前些年在化工厂上班,因为防护没有做到位,吸入了很多有害气体,全都聚集在了肺部。
讽刺的事,那个化工厂的老板就是他的仇人,高雄的父亲。
找出病灶之后,一剂药方自动出现在了陆凡的脑子里。
“薄荷脑,款冬花,桔梗,杏仁,生白术,宝血,文火熬制。”
陆凡心中一喜:“爸,你先照顾着我妈,我去抓药。”
两口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出了门。
等陆建国跟出去的时候,他早就跑没影了。
“去哪抓药,这小子到底好没好?”
陆凡记得,村卫生室有一个很大的中药柜,那剂药方需要的药材都很常见,应该很容易找到。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双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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