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克此时才发现了那个坐在黑暗中的人影,赶忙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谁?!”
那人没有开口,只是随手掏出火绒,点燃了身旁的灯具。
橙黄色的火光在水晶灯罩的折射下驱散了室内的黑暗,照亮了来人的脸。
“是你?你来做什么?”
伊洛克诧异地说道,将长剑缓缓收回了鞘内。
来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教训道:“即便不是以贵族的礼仪要求,你这句话也太过失礼了吧,伊洛克。”
“抱歉。”
伊洛克毫无歉意地敷衍了一句,拿起那瓶蒲公英酒,又从酒柜中重新拿了两只酒杯,坐到了那个男人侧面。
男人看着他在两只银杯中注入酒液,蹙眉道:“酒杯倒是没选错,不过陈酿蒲公英酒应当醒酒十二分钟后加入冰块,酒面没过冰块六成为宜。如此牛饮,既浪费了好酒,也浪费了生命。”
伊洛克将酒瓶重重地墩在茶几上,冷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你那副贵族的臭架子!”
男人并未动怒,起身将酒瓶和酒杯拿回了酒柜旁,将酒液倒进了废液桶里,一边按照正确的方法开始调酒,一边说道:“礼仪,不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贵族,懂得如何借助礼仪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敏锐,不因恐惧而进退失据。”
伊洛克沉默了片刻,长吁一口气道:“古恩希尔德家的长女对我步步紧逼,她的血脉让我无从反击,若非愚人众相助,我恐怕……即便如此,我现在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问题看得很准。的确,在蒙德,血脉才是一个人最大的依仗。古恩希尔德世代都是好人,劳伦斯世代都是罪人,即便经历了千年时光依然如此。”
男人熟练地在调酒罐里注入酒液,轻轻摇晃着,让酒香散发,“号称打破了枷锁的人们,不过是以自由之名延续着另一套血脉枷锁禁锢之下的统治罢了……真是可笑。”
伊洛克没好气地说道:“哲学问题可否容后再讨论?愚人众的支持可没法替我拖延太久!”
男人将两杯调好的蒲公英酒端到了茶几上,缓缓落座,“也用不着许久了。愚人众高层已经达成了一致,准备全力支持我们!”
伊洛克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当真?”
男人点了点头,“或许是蒙德人表现得太过不听话,激怒了愚人众吧。”
“我们……我该怎么办?”
“我们的力量已经集结完毕,所有的行动都由某位执行官大人统一指挥。你需要做的就是让你的人准备好,在关键时刻接管城防。”
伊洛克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风神在上,每天看着舒伯特那白痴在城里招摇过市,到处念叨着要恢复劳伦斯家族的荣光,我简直连觉都睡不好!”
男人微微一笑,“我是故意把他放在城里的。‘劳伦斯家族不过是一群满嘴胡言乱语的白痴’,你不觉得这种普遍印象对我们很有利吗?”
伊洛克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男人,“这……他可是您的亲弟弟!”
男人冷笑道:“所以我才会赐予他这样的荣耀——以废物的身份替家族做出贡献!”
伊洛克默然无语。
男人见状略微缓和了语气,举杯道:“记住,只有成功者才有资格怜悯他人!为了贵族的荣光,我们不能失败!”
伊洛克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举杯与他相碰,“是!海因茨·劳伦斯先生!为了贵族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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