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得到了想听的话,也不再逗他了,“文太他们想吃什么棒冰,我刚好走到这个便利店门口了”

“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到”,真田说完就挂了电话直接跑了起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幸村,想亲耳听见他肯定的回答自己,他已经痊愈了。

幸村站在便利店外撑着晴雨伞望向真田会出现的路口,心中生出一份奇妙的期待来。

等待他出现的每一秒,好像都是一种惊喜。

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是又不确定会在哪一秒出现,所以每一秒都带着一种不同的浪漫。

“Yukimura”

幸村顺着这道带了明显喘息的声音抬头,看见了那个自己想要见,他也想见自己的人。

烈日下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立海大正选队服,不顾一切向他奔跑而来的少年。

幸村任由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想,他应该会永远为这个笨拙沉默,却坚持用自己的方式爱他陪伴他的少年心动。

“Yukimura,你怎么不进去等我,外面这么热”,可能是因为剧烈的跑动,真田的嗓音带着一丝的喘息和喑哑。

幸村感受到脸颊的热度拉着他直接往便利店走去,“Sanada,我的病好了”

幸村声音很平静,或许说是故作平静,他只想用这种随意的态度把这件事告诉真田。

他总是要勇敢又倔强,不管是经历过多少绝望都不愿说出来被人怜悯,复健中摔倒的每一个瞬间,他都曾怨恨过上帝却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他没想到就算是这样真田的反应还是那么大,在幸村和真田认识的十年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田流泪。

站在原地没动的真田就这样死死地盯着他,表情混杂着喜悦悲痛和释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木然地望着他落泪。

幸村伸出手接住了一滴刚从眼角流出的泪,晶莹剔透,感受不到丝毫重量,却又在落入幸村心里的一瞬间,振聋发聩。

“Sanada,我已经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可以阻止我打网球的事情了”

真田感觉眼前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他甚至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的蝉鸣鸟叫汽车轰鸣和人声鼎沸在此刻全部都消失了。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在猝不及防中成为了现实,突兀到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他机械地擦掉自己的眼泪,这是好事,怎么能流泪呢,太不吉利了。

可眼泪好似永远都不会枯竭一般,总是重新出现,真田颓然地放下了手,他想到上一世躺在病床上的幸村,倒在球场上的幸村,最后安静长眠于墓地中的幸村。

那么狭小的盒子,怎么能装下自己尚年轻的神明。

真田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的幸村,终于痊愈了,他们不会再有生离和死别,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属于幸村精市的完美新生。

周围明明没有一朵花,真田却觉得自己闻见了花香看见了花开,那朵花开在自己的心脏上,盘根错节死死汲取着他的血液为养分,那朵花的名字,叫幸村精市。

幸村把人牵着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他有点被痛哭失声的真田吓到了,他连切原或许会哭都设想过该如何安慰了,没想到哭的人会是真田。

“Sanada,你再哭下去,文太他们该怀疑我的病更严重了”

“不要乱说”,真田捂住那张殷红漂亮的嘴,生怕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自己重生就非常的不科学。

真田努力压抑住自己突然爆发的情绪,“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这是真田被强行压抑了两世的失声痛哭,那年他如同行尸走肉,不愿意承认幸村已经去世,仿佛只要他没有流下关于悼念和悔恨的泪,幸村就还好好活着。

他不曾亲眼见过所爱之人离世,也没有去抚摸过他的墓地,自我欺瞒被他做到了极致。

这半年多来,他每天都在重复的学习训练,去医院陪幸村复健,可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真实感,重生之后他甚至没有做过梦。

然而在听见幸村说他的病终于好了的那一刻,一直犹如漂浮在云端的真田终于落地,他知道,自己真的重生了,这不是做梦不是幻想,他真的,挽救了他的神明。

嗡嗡嗡——

手机的简讯声打断了这场似要旷日持久的默剧,

“文太来简讯了,我看下他们要吃什么直接买了”,真田用力揉了揉眼睛压低帽檐,“你还是要抹茶的吗”

幸村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才语调微扬道,“你现在需要在便利店买两个鸡蛋敷眼睛,Sanada”

“嗯”

“走吧”,那只细白纤长的手覆上了肤色偏黑的手腕,极致的色差为这个普通的动作带上了一点微妙的感官刺激。

真田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皮糙肉厚,但是此刻被幸村牵住的手腕,却敏感得不可思议。

能清晰感受到略带薄茧的温热手掌紧紧贴着自己皮肤的美妙触感,让他不愿出声打扰这难得的亲密。

“Sanada,你开心吗”

“开心”

“是吗,我也很开心”

幸村的声音穿过置物架传到真田的耳朵里,半米的距离让他清晰分辨出了幸村声音的喜悦,他是真的很开心。

手里的薯片发出清脆的响声,幸村还在挑选着别的零食,他之前是个很少吃零食的人,可今天格外地想要放纵一下。

跟着身后的真田默默提着购物筐不置一词,幸村是个做事有自己计划的人,自己不要提出意见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居然是电话,真田眉头微皱接听后就听见了丸井惊慌失措的声音,“弦一郎快点回来,赤也进入恶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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