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队部刚开门不久,马小军就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走了进来,跟众人诚惶诚恐的一一问候完毕,才走到徐明权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叔!我带海涛来给您老认个错,他上次不该顶撞您老人家,这小子毛毛躁躁的不太会说话!”

说完走到门外,把扭扭捏捏的钟海涛拽了进来,钟海涛就像是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徐明权一看,心里就有了数,慢条斯理的说道:“啥道不道歉的,我一个大队支书,还能跟你们几个知青娃计较?回来了就好,德才,你给这些知青娃把应付款收一些,还得准备下一车菜哩!”

徐德才知应一声就拿着账簿走了过来,马小军却站在那儿一个劲的赔笑道:“徐叔,我们这不是第一次去省城嘛,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太懂行情,菜卖赔了,叔,你放心,我们下次一定注意,把这次的损失补回来……”

徐明权眼睛一瞪:“赔了?知青娃,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可是全大队社员的活命钱!”

一直低头不语的钟海涛脾气又上来了,气呼呼的说道:“马小军,我说啥来着,道歉他就能给咱哥们活路?他巴不得撵咱们走呢。”

徐明权也提高了嗓门呵斥道:“你们损害的是公家的财物,不是我徐明权个人的,是要照价赔偿的,你们这些知青娃,没那个本事非得逞能,一句赔了就完事啦?”

徐明权这是故意大嗓门吸引社员来看热闹,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知青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下坪大队的主事人。

围观的社员越来越多,争吵也越来越激烈,其余知青也都闻讯赶来……

徐明权清了清嗓门大声道:“趁着大家都在,大家伙来评评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保证跟小虎送到安南副食品收购站的价格一样,你们一句赔了,大队秋粮种子、化肥的钱哪里来?各家挣的工分钱又从哪里支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不赔钱怎么服众?”

“安南县食品站不是不收购我们的副食品嘛!重新打开销路总是要成本的!”马小军也据理力争!

“我就说这些知青娃靠不住!”

“省城那么大地方,住的都是高楼,能吃咱下坪大队的菜?”

社员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钟海涛依然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梗着脖子据理力争:“做买卖嘛,当然有赚有赔,送到食品站也有折扣损耗呢!亏了让我们知青点赔,那赚了呢?也是我们知青点的吗?”

马小军也开始卖惨:“去省城来回200多里地,我们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饿了啃一口窝窝头,渴了喝两口河水,到城里还被人欺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社员心里开始动摇,觉得这些外乡娃儿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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