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雄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去一甲村城中村的发廊找阿秀了。他现在只想多干活多挣钱,去实现阿秀给他规划的人生目标,考个驾照买个车去拉货。只是他太年轻了,没有恋爱经验。其实在阿秀出租屋里疗伤的时候起,他已经喜欢上了阿秀,心里萌芽了帮助阿秀的冲动_出点钱让她早日脱离苦海,回到老家县城把卖衣服的小铺子开起来!苦于当时的他身无分文,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岀来,恐惹阿秀一顿嘲笑罢了。

中秋节的前一天,望海楼工地就放假了。工友们有的去老婆那里团聚去了,有的找女朋友拍拖去了,有的去兄弟姐妹玩去了,该走的都走了。整个宿舍地就剩他赵建雄一个人,特别天聊。他外出转转,走在大街上孤零零的。听说附近的中山公园挺热的,他又去中山公园。公园里,人特别多,节日气氛又浓。工地厂区的打工仔打工妹大多数成双成对,相依相偎,卿卿我我,仿佛整个节日就是为他们举办似的。像他这样的单身狗存在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遁到人迹罕至的小道静静地走,认真地思索他养伤期间阿秀说的话,走正道。忽然,他听见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瞧,是两三对男女在亲热。他赶紧逃之夭夭跑出公园。

他去了一甲城中村阿秀工作的那个发廊。发廊的大门关着。他又去阿秀岀租屋的楼下,徘徊几度,还是转身走了。大过节的,他随便买了两个茶叶蛋,半斤猪头肉,一节熟香肠,外加一桶统一酸辣方便面就回了宿舍!饭菜简单,一个人也要过节吧!

他正准备动筷子,阿秀来了。她买了六个咸鸭蛋,一斤酱牛肉,两份过桥米线,还提着一盒廉价的月饼跟两瓶金威啤酒!他想不到阿秀能来看他。他太高兴了,真想亲吻她,又怕自己太孟浪!你吃我的香肠,我夹你的牛肉!你给我剥茶叶蛋,我给你剥咸鸭蛋!你来我往,杯来盏去,最后分吃盒子里的两个甜甜的月饼。好不快活!两瓶酒喝得精光,两个人都有点醉了。阿秀在赵建雄的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他只顾着讲些天南地北的故事笑话,也聊工地的趣闻琐事。她也咯咯地大笑,但是笑声中似乎透着一丝丝失望。皓月当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大街上,一直到阿秀出租屋的楼下,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在发廊老女人跟警察带来噩耗之前,赵建雄一直在望海楼工地拼命地干活。他要挣更多钱,帮助阿秀实现她的梦想,也实现阿秀跟他规划的人生目标!阿秀从他的宿舍回来到她死之前,她再也没有去过望海楼工地看他。后来,他从老女人的口中得知,“阿秀认为,你嫌弃她!她哭了一夜!”“阿秀呀!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是你让我走正道!真的是天大的误会!我冤枉死了!”赵建雄泪流满面,后悔极了。中秋节那天,他为什么不把心中话大胆说出来?为什么不放下活去看她一次?

阿秀死的那天晚上,她接待完最后一位客人已经很晚了。老女人跟姐妹们都劝她:“别回出租屋了,路上不安全!就在里面的小格子间将就睡一晚算了。”她执意不肯。她始终认为小格子间带给她的是不尽的耻辱!格子间的枕头留下她多少委屈的泪水,床单毁掉她多少带血的青春!连格子间的墙上残留的那些男人猥琐身影跟放荡的淫笑都让她恶梦不断!只有回到出租屋,关上门,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她才认为她的世界是干净的!冲完凉,她觉得自己是冰清玉洁的圣女。

那晚,她疲惫至极!步履千斤重,她好不容易才上了楼。她太大意了。从发廊转角处到上楼,她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个男人跟踪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她竟然没有回一下头。

她上楼开门。背后的男人猛然捂着她的嘴,顺势将她推进屋关好门!男人紧紧捂着她的嘴,明晃晃的匕首在她眼前舞,膝盖顶在她的腰间,命令她开了灯。示意她不要岀声,她明白处境危险,匕首已移到她颈部。她顺从地点了一下头。这时候,她才看清楚了,站在她面前是一个脸上有长长刀疤凶神恶煞的男人!

她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胆怯地小声问:“大哥,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发廊女!求求你放了我!”

“老子知道你是发廊里的婊子!你们女人都是婊子!婊子都该死!老子的婆娘跟男人跑了,她就是个婊子!”刀疤脸男人咆哮着。

“你老婆跑了,你应该去找你老婆找那个男人呀!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找我干什么啊?你还是放我吧!求求你了!”阿秀不断地低声求饶。

“我不管这些!放你,嘿嘿…除非…”他忽然发现阿秀颇有姿色,淫荡地笑道。

““你想怎样都行,只求你放了我,不要杀我!”阿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保命要紧。她想反正自己就是一名发廊女,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了,权当免费吧。

刀疤脸仍然拿着匕首。阿秀自好顺从,随便他摆布,只求他快点完事好走人!完事后,刀疤脸欲走之际,他突然发现床头上有一个装月饼的铁皮盒子。盖子没有盖严实,露了一丝缝。一张百元大钞的一个小角从缝隙中探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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