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程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怕对您负责。”

那时候的盛千夏是个痴傻丑陋的,自然不想招惹上。

“原来如此!”盛千夏信了一半,这倒是人之常情,不能责怪,毕竟人家救了她一次。

更是做好事不留姓名。

楚玉辞轻轻咳了一声。

给程锐使了一下眼色。

如此来看,这盛千夏似乎很容易哄住。

“口说无凭。”盛千夏却又开口说了一句,“凭你们随意说几句,觉得我会信吗?”

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过。

可救原主的人,却未必是楚玉辞。

这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怎么会救一个奇丑无比的傻子?

若她是国公府大房的女儿,估计他还能出手相救。

楚玉辞脸上的笑意直接僵住,袖子里的手更是紧紧握了,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无耻,刚刚那样子,明明满脸都写着相信和感激。

然后突然又翻脸了。

他这是招惹了什么鬼?

“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救了你。”楚玉辞倒是压下了怒意,没有发作,冷哼了一声。

一边对程锐说道:“我们走。”

打不过,绑走她的可能是没有了。

耗下去也没有意义。

而且言多必失,他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盛千夏看着两个人一副负气离开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一边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

她不知道谁救了原主,可她知道,害原主的,的确是盛诗涵。

这个女人从小就那么恶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真是该死。

楚元陌来了承乾殿。

景仁帝的面色不好看,隐隐带着怒意,随时都会爆发。

“陛下是知道的,臣一向不喜热闹,给皇后准备的礼物交到翊坤宫太监手上了。”楚元陌看着景仁帝,掩了所有情绪,随口说道。

态度一如既往。

此时的景仁帝是怀疑楚元陌的。

只有楚元陌不在,道士却在这个时候受了重伤,好在大阵那边没事。

不然,他得发疯。

这个阵,他可是花费了大量心血。

人力财力无数。

甚至做了不少缺德事。

只为了能用那颗千年人参炼制丹药长生不老。

“朕不怪你,请你来,是商议一下宴请三军之事,”景仁帝说话时,更是盯着楚元陌,不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楚元陌低垂着眉眼,嘴角是嘲讽的笑意。

他之前有意放出消息说自己昏迷不醒。

这犒劳三军之事,就压了下来。

到后来,他借大婚冲喜,又对外称已经醒了过来,这景仁帝都迟迟不提宴请三军之事。

今天这临时起意而已。

想到这里,楚元陌扯了扯嘴角:“臣替将士们谢陛下。”

他其实什么也不想说。

对于这个无耻之极的皇帝,他真的无话可说。

“就在延寿殿吧。”景仁帝继续提议,“到时候,你和王妃一起进宫,与三军同庆。”

楚元陌点头:“好!陛下定好日子,臣就通知将士们。”

他带回来两万大家,就驻扎在城外。

也是他的护身符。

“好,”这时景仁帝亲手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楚元陌。

却是手一滑,一杯水全部洒向了楚元陌的双腿。

刚刚烧开的水,温度足有九十八度。

这一瞬间,楚元陌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可他却不能动一下,甚至不能用手去扯开衣袍。

他是瘫子,除了脖子和手臂能动,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知觉的。

只能生生忍下这痛意。

还要装作一脸淡漠的模样。

景仁帝见他没动,那抹怀疑消散了一些。

一边抬手拾起了茶杯,一边吩咐下面的人:“去,带睿王换身衣服。”

“陛下,不必了。”楚元陌拒绝,“王妃还在等着臣,臣无碍,这腿……也没什么用处了。”

没有看出异常,景仁帝也只能放人。

这个弟弟的确瘫着。

那样一杯开水洒上去,什么人也承受不住。

盛千夏目送着楚玉辞主仆二人落荒而逃,侧头,就看到了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的楚元陌,不过,之前离开时,他的面色似乎没有这么难看。

看样子,景仁帝为难他了。

忙走过去:“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楚元陌摆手:“走,回府。”

而盛千夏一低头,就看到他腿上的湿掉的一片,拧了一下眉头:“那狗皇帝给你泼热茶了?”

倒让楚元陌有些意外,她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小丫头果然聪明。

一边说,盛千夏绕过轮椅,直接推起轮椅:“先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回王府有点耗费时间。”

楚元陌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带了药。”盛千夏知道他在迟疑什么。

这宫里,处处都不安全。

“走吧,去翊坤宫, ”楚元陌倒是很快就决定,“今天的宴会要到很晚,翊坤宫的人也都放出去了,那里最安静。”

也算,安全吧。

果然畅通无阻。

找了一处偏殿,盛千夏将门掩好,楚元陌这才抽了一口冷气,因为忍痛,额头上的冷汗不断顺着脸颊和下巴滴下来。

盛千夏抬手去掀他的袍子。

却被楚元陌抬手抓住了:“药给我,我自己来。”

这伤的地方,有些尴尬。

他有些不敢面对盛千夏。

“矫情!”盛千夏甩开他的手,“赶紧把伤口处理了,我们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不是为了破阵,她也不愿意进宫来。

楚元陌无话可说,由着她掀开袍子,一点点剪开裤子。

一部份粘在了腿上。

可见这杯茶有多热。

而楚元陌一直忍着,哼都不能哼一声。

盛千夏还是好心的用了灵力,其实现在她都不太在意那两万两了。

她的空间里有上百亿的资产。

她现在可是妥妥的富婆。

盛千夏手指沾着药,一点点涂在创伤处,灵力滑过,楚元陌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两条腿上那火辣辣的痛意一下子减轻了。

不过他的脸也通红一片。

“这位置,差点就毁了命根子啊!”盛千夏一边涂药,一边扯了扯嘴角,“这狗皇帝是真狠。”

楚元陌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不住尴尬。

这小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

而且完全不在意他的伤处在哪里,脸都不会红一下。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给她喂药。

脖子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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