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高头大马,足有一米八多,脸上胡子拉碴的,看不清五官,只有那双眼睛,透着清澈却坚毅的光芒,仿佛已经历经了许多艰难世事,却还保留着赤子之心。

王丽容远远瞧着,觉得王展稔和她爹爹长得很像。虽然外貌相像,从小叔的行事做派看,可以明显看出,两人性子不同,她爹爹内敛,王展稔外放。

姚青花接过他手上的礼品,转手便递给了后面的苏玉琼,然后拉着王展稔的手摩挲,反复念叨:“瘦了瘦了……”

王展年上前给了小弟一肩膀拳头,然后给他解包袱皮,大概里面包着的都是脏衣服,他还皱了皱鼻头,毫不留情得吐槽:“你这小子,这里面放着都是臭咸菜吧,差点把我人给齁没了!”

这话一出,把在场的小辈都逗笑了。

所有小辈都向前打招呼了,王展稔发觉王丽容变了样,性子活泼了些,还想给她举高高。

不过,被王丽容无情拒绝了,小叔,你身上的味道太齁人了,赶紧去洗洗吧。”

王展稔将信将疑得闻了一下自己,他的嗅觉早就被自己熏得失灵了,没觉得有多可怕,顶多就是有点酸酸的。

“先别急着洗,把我带来的特产先拣一下。”说完,大家便跟着他进了饭厅,眼见他将后背的大筐解下,然后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

“这个是蛇酒,可蝎虎啦,里面泡的是顶厉害的毒蛇。那商贩说了一大堆好处,我只记住了可以给娘治腰痛。先买一小坛给娘试着喝一喝,要有用,我再托人买。”他从筐里取出一个小酒坛,还夹带起几根稻草,显然是用来防撞的。

姚青花眉开眼笑,双手接过,嘴里虽然说着“白糟蹋钱”之类的话,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心里肯定比吃了蜜还甜。

接着,他又拿了一小盒东西直接递给了他爹,同时介绍道:“这盒是当地特产,叫凉烟,用中草药配的,里头说是加了薄荷啥的。我买前试了下,确实清爽。听商贩说,一开始是为了让人戒烟而制的,后面别人用着不错,就在当地流行开了。爹,你经常抽旱烟,会咳嗽。我就想着,买这个来,偶尔替替旱烟。”

王大富瞬间觉得小女婿买的旱烟不香了,双手在那木盒上摩挲,笑得合不拢嘴。他没有像姚青花那样,说什么糟蹋钱的话,只是夸了他几句孝顺。在他看来,这是孩子的心意,自己也不能扫兴。

“这一包是枸杞子,就搁厨房里头啦,大家平常可以拿来泡水喝,对身体好。”

这枸杞子三字刚出口,王鸿识便掌不住笑了,“小叔,你这是药铺掌柜的去进药吗?咋连着三样都是药制品。”

王展稔有些不好意思,抓了下自己头发,把责任推到了卖货的商贩身上,“怪那些卖货的太会招呼了!你不晓得,为了卖个枸杞子,人家不仅把那些功效啥的倒背如流,还附带讲故事来着,好悬没把这玩意夸上天。”

“讲的是不是红颜奶奶白发孙子的故事呀?”王鸿识立即想到他曾经也听过的故事。

“咦,鸿识也知道呀!”王展稔惊讶道。

一旁的人听得一头雾水,连忙打断两人的哑谜,让他们讲明白。

王展稔便将从卖货人那里听到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传说,过去某个朝代,有位朝廷使者赴当地办事。途中看见一乌发红颜少妇,手握竹竿追打白发老翁,使者上前阻拦责问:“你为何打老人?”她答道:“我这孙子不食家备传餐,年纪不大却已老态龙钟,今天他又不食枸杞,怎能不教训他?”使者惊奇地问:“你多大岁数?”答曰:“年过百载。”使者续问:“以何法获得高寿?”她笑答:“只是数十年不停食枸杞子罢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姚青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白发问道。

王鸿识笑着摇摇头,答道:“奶奶,枸杞子确有补肾益精、养肝明目的功效,却也没那么故事中那么夸张。我想,那应该是商贩为了兜售枸杞子而杜撰出来的故事吧。”

王展稔接着说:“你们不知道,听完这个故事,我还以为这玩意得多贵呢,吓得我没问价格就要跑。结果那人拉住我,说五十文一斤。我还要走,那人又拉着说,不能再低了,四十文一斤,然后我就买了三斤了。”

“啥,四十文一斤,你还买了三斤,那不就是……等下,我算算……一百二十文呀!可以割十来斤肥肉了,你个败家玩意儿!”王展年激动道。

这时,王鸿识检查完那些枸杞子,连忙开腔帮小叔道:“爹,咱这可是赚到了。上品的枸杞子,镇上药铺卖八十文一斤呢!小叔这肯定是直接从种植的农户手里买的,不然不可能那么便宜的。”

王展稔立即给二侄子竖大拇指,“你行呀!我确实是从集市上的农户手里买的,本来只想凑趣买个一两斤,看他一张脸苦哈哈的,全身上下没几两肉,就买了三斤了。”

而王展年听见小儿子的话,却是秒变脸,转怒为喜,同样竖起大拇指“行呀,你小子,咱这可是白赚了一百二十文了,嘿嘿!”

话音刚落,在场人都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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