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准备认真卖货的隔壁摊贩,又被这叫卖声吸引了注意力,暗道:“还有?”
苏玉琼母女俩正喊得起劲,隔壁卖豆腐的大娘忍不住问了,“诶,你家这皂粉真比胰子还好用?”
王丽雍笑了笑,一脸实诚说道:“大娘,你也是卖货的,叫卖当然是夸大些。人家铺子里的胰子加了香粉的,各种香味都有,我这个皂粉呀,虽然一样洗得干净,但却没有人家胰子那么香的。”
大娘原本还不信皂粉的好处,被王丽雍这么一解释,反倒信了,不过,她舍不得用银钱买,所以打商量问道:“你瞅瞅,我这豆腐,两文一块,我拿两块豆腐跟你换四两皂粉成不?家里几个娃埋了吧汰的,我寻思整点皂粉回去,过年的时候,给他们洗吧洗吧。”
苏玉琼想了想,正好,家里也要买豆腐,于是瞧了瞧那大娘卖剩下的那板豆腐,直接包圆了,“大娘,你剩下的豆腐,我包了儿,扣掉换皂粉的钱,还需还你二十六文,你算算,对不?”
大娘低头算了算,一板豆腐十五块,扣掉两块,就剩下十三块,确实是二十六文,便点头称是。
于是,大娘拎着到手的四两皂粉和空空的豆腐篮子,美滋滋得回家去了。
苏玉琼将豆腐包好,放到空空的筐子,还叮嘱王丽雍提醒她,回头买东西的时候,豆腐要放到上面来。
皂粉卖的没有蔬菜那么快,但隔三差五就能卖出几两,所以两人并不急。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皂粉摊面前,王丽雍刚想招呼,却发现是熟人丁思齐,到嘴的客人两字吞了回去。丁思齐可是用香胰子的人,怎么可能买皂粉呢。
自从王丽雍离开了朱府,丁思齐一直在考虑,要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刚刚从手下口中得知,她在集市上卖菜,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之情,赶了过来。
“这位公子,是要买皂粉吗?”苏玉琼没有察觉异常,热情得招呼。
王丽雍不等丁思齐开口,便转身对她娘说道:“娘,这是朱府少爷身边的侍卫,和我相熟的人,不是过来买皂粉的。我想向他打听点朱府小姐妹的事,先走开一会儿。”
苏玉琼不疑有他,点点头,“去吧去吧,这里太吵了,是不太好说话,皂粉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王丽雍给了丁思齐一个眼神,让他跟上,便朝拐角僻静处走去。
丁思齐向苏玉琼行礼问安后,才连忙跟上王丽雍的脚步。
苏玉琼满意得瞄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暗道,这娃长得真俊,还叫她夫人嘞,若是能和咱小雍一起,也不错。
王丽雍不知道她娘已经将她和丁思齐凑对了,等走到无人处后,不等丁思齐表达什么,率先开口:“离开朱府那日,你托少爷送了我一盒胭脂。本想此次进城托人交还于你,没想到,这么巧,可以直接交还给正主。”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那盒胭脂,递给了他。
丁思齐并没有抬手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小雍,你真得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她忍不住直视丁思齐,眼里装满的疑惑都是在说,你在说啥?
他忍不住苦笑道:“六年前,你在大兴山上,是不是救过一个男孩?”
原身的记忆仿佛被这句话激活了一样,那个男孩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与眼前的丁思齐重叠。
“那个男孩,是你。”王丽雍像是在询问,但语气,却十足的肯定。
丁思齐点点头,“你终于记起来了,我在你进朱府第一天,就认出来啦。”
原身以往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答。为何丁思齐会对她一见钟情,而且一副忠贞不渝的模样,原来是有救命之恩在前呀。
“我不过就是顺手给你带过几天吃食,其实,你没有必要以情相许吧。”王丽雍说道。
“不,一开始我确实是想报恩,所以对你多有照顾。但后来,是真的心悦于你。小雍,我们竟然有这么深的羁绊,那就是老天爷愿意让我们在一起,我真得不在乎你之前发生过什么的……”
“停,你给我打住。”王丽雍不想听丁思齐的表白,直接给自己整了个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标签,“这么说吧,经历过朱福禄一事后,我不再喜欢男人。我觉得男人都是脏的臭的,令我恶心的,你懂了吧?”
“不喜欢男人”五个字,把丁思齐给整懵了。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大哥,感谢你的心仪,但我已经不再能够接受了。若你真的念我当初几日饭食之恩,就请你把我忘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愿你来日觅得佳缘,儿孙满堂。”
王丽雍说完后,将那盒胭脂再度递了上去,等着丁思齐接过。
这次,他没有再不小心砸了那盒胭脂,而是接过后紧紧握在掌心。
王丽雍觉得两人言尽于此,毫不留恋的走开了。等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丁思齐还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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