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思齐迎娶朱凌涵的时候,苏玉琼正和小闺女到镇上补货,上次采购的年货,缺了一些祭拜用的香烛,还有要给大姑子买补药,以及咳咳,最近家里的伙食有些好,吃掉的许多鸡鸭鱼肉,还得添置一些。

没想到,她们一进城,就碰见这声势浩大的婚礼了,两人也不急着买补货了,直接在旁围观。

可是,苏玉琼越瞧那新郎官,越觉得眼熟,很快,她就猜到是那日在集市和大闺女说话的小伙子。这小伙子竟然是那什么世子爷?这个信息,直接让苏玉琼懵了好一会儿。

当天回去后,她就拉着大闺女说了这事,直接把王丽雍也跟干懵了,“啥,娘你看错了吧?丁思齐只是朱府的护卫,不是什么世子爷。”

“我这双眼睛,可不是你奶奶那双老花眼,利着呢!我绝对没看错,那小伙子,呸呸呸,那世子爷两条眉毛正中间长着一颗小痣,当时我还心底寻思,这痣主大富贵呢。没想到,他还真是大富大贵的身份。”

王丽雍认真回忆了下,丁思齐确实眉毛中间有一颗小痣,看来娘没看错,好险,原身差点被渣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刚分手立马娶媳妇了,啧啧啧……

苏玉琼见闺女没反应,连忙推了她一下,“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王丽雍这才停止了发散思想,语重心长说道:“娘,不管他是世子爷,还是我认识的朱府护卫,其实都跟咱们没关系不是?我和他也只是认识而已,上次只是集市巧遇,我拉他过去问一些府上小姐妹的事。”

苏玉琼听罢,也就揭过此事了,确实,对于他们一家而言,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好好操心明天过年的事吧。

大年三十,除夕至。

苏玉琼母女三人早早得来到厨房,蒸馒头,炸丸子,包饺子,蒸鱼炖鸡,烧肉烤鸭,不仅两个大灶同时开火,厨房门口临时砌的一个大土灶也没闲着,屋里屋外都蒸腾着热气,把进进出出的人都烘得脸红红的。

崔小翠这个厨房小白,负责新年前的最后一次除尘,把家中的漏网之尘都清扫出去。过年期间有忌讳,最好不要动扫帚,特别是明天正月初一,不仅不出扫帚,还不能往外倒垃圾,泼水也不行,否则会扫走运气、破财。

王美春养了几日,可以下地了,原本想去厨房帮忙,被赶了出来,只得陪着她娘坐炕上剪窗花。她的手很巧,什么喜鹊登梅、孔雀戏牡丹 、狮子滚绣球 、三羊开泰、二龙戏珠……各种喜庆图案信手拈来。

姚青花即使只负责剪窗花,同厨房那拨人也没啥区别,也是一副忙碌样子。每回剪好几个窗花,她就等不及了,跑到各处去贴,贴好了又回到炕上继续剪。王美春在一旁看得直发笑,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娘亲那么活泼的样子了。

王大富带着王展稔爬高爬低,挂灯笼,贴春联,不仅大门口、正厅门要贴,老宅养猪的房门口也要贴一张“肥猪满圈”,放粮食的仓房贴上一张“粮食满仓”,新大件骡车马车和原有的手推车,也要各贴上一张“出入平安”。

王鸿识也被师傅放了春节假,今天主要和他爹一起,负责家中大大小小牲畜的喂养工作。

王鸿学迎来了一年中,个人最忙碌的时刻,从腊月二十八开始,陆续就有人上门求写对联了。事实上,能写对联的不知他一个,除了他,还有老村长家当县丞的李信昌,但是王家的门槛低,待人也更和善热情,所以许多人家,更愿意朝王家这边来。

临近晌午的时候,最忙碌的厨房工作也迎来了尾声。王家的男人们已经洗漱完毕,穿上压箱底的新年服,一改往日的随意,开始烧香祭祖。

王大富是外来户,在长流村落户是只有孤身一人,其实没有所谓的“祖”可以祭拜。但是,他亲手刻了爹娘的牌位,放在正厅高台上,每逢初一十五、重大节日都会祭拜。过年,自然也不会落下。

此时,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干果点心,鸡鸭鱼肉,还有鞭炮纸钱。王大富带领全家男丁跪地磕头,举香祷告,祈愿明年丰衣足食,家人安乐。

而为了准备祭品忙碌了大半天的妇人女孩们,则远远站在门外,她们是没有资格烧香祭祖的。

原本还兴致勃勃想要看古代祭祖流程的王丽容和王丽雍,眼见王家几个男人齐刷刷跪下后,突然没了兴致,相携着来到大门口站着,双眼无神得望着远方的大兴山。

大兴山还是那样,静静得伫立在那里,今日看着,却让人觉着有些哀伤。

“是呐,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呢!”平常嘻嘻哈哈的王丽容,难得的收了脸上的轻快,有些沉闷得说道。

“没事,管它谁尊谁卑,咱自尊就行。”王丽雍收拾了下心情,望着妹妹笑道。

王丽容望着姐姐的笑脸,豁然开朗,认可得点了点头。

祭祖结束后,第一家鞭炮声响,仿佛打开了长流村点鞭炮的开关,第二家,第三家……此起彼伏,仿佛永远不会断绝。

王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等待一家之主王大富的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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