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拉过王丽容说几句软和话,却被正在检查野菜的村民拦住。
“咋的,你这菜不好,还硬要人家收不成?我在后面可听着了,好歹也是长辈,还明晃晃得哄王家小辈骗人呢,真不害臊。”
后面排队的人也都看到刚才的情况,原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见到有人出头了,开始对黄氏指指点点。
黄氏无法,只好退开几步。眼看着旁人欢天喜地交菜换菜,自己那筐野菜却被退回,心里难受极了。怒火飞涨的她,转身又拿孩子撒气了,将跟着她起早摘野菜,至今还空着肚子的四个娃揍得哭爹喊娘。
她一边揍一边还骂着,“让你们粗心,说了要最嫩的最嫩的,瞅瞅你们摘的是什么玩意儿,人家不要了,白费功夫了,还想着馒头,想屁吃,回家饿肚子吧……”
有一两个心软的婆子见此情状,忍不住劝王丽容,“妮子,要不你就收点人家的野菜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王丽容冷漠得摇了摇头,“我若是因为她打孩子就松口收她的野菜,让她尝到了这甜头,以后遇见同样的情况,她又打孩子咋办?”
这话,直接让那两个婆子闭上了嘴。
黄氏打完一波孩子,见王丽容不为所动,只好在一旁带着孩子挑挑拣拣,剩下一半最好的野菜码好在筐里,然后重新排在了最后。
王丽容见她态度良好,这才将那挑好的野菜收下,给了她15文的定金。
黄氏带着这失而复得的15文钱,面色复杂得回家了,身后跟着四个还在低声啜泣的孩子。
李大懒难得没有在炕上躺着,听见自家门口有动静,见着人进来了,连忙追问:“怎样?30文到手了吗?”
黄氏将手一摊,不用仔细数,就知道没有30文钱,李大懒见状,立马问道:“咋这么少?王家坑咱们啦?”
“孩子们摘的菜太老,有一半是不收的。”因为刚刚王丽容的冷脸给了她深刻的印象,所以她不敢颠倒黑白,只是将责任推到了孩子身上。
三娃见她爹瞬间黑脸了,连忙开口为自己和哥哥弟弟们辩白,“娘没说清楚,只让我们摘那几样菜,越多越好!没说要嫩,没说不让开花的!”
其余三人也注意到爹爹的脸色不好,听见这话,连忙点头附和,生怕爹爹再给他们一顿“竹笋炒肉”。
好在,有银钱入手,李大懒心情好,放过了他们。
确定“逃过一劫”后,四个孩子如同鸟雀般轰然散去,竟顾不上自己肚子空空如也,他们此刻只想快速逃离父母权力的威慑范围。
经过黄氏被退菜的风波后,没有村民再“铤而走险”,王家收野菜的事开展得很顺利。只是,渐渐地,村里人原先对王家的赞誉变了,变成了王家压榨村民,低价收购野菜,自己转手卖高价,赚了个盆满钵满。
消息传到王家人耳中时,好悬没把王大富气厥过去。
“是哪个黑心肝的造这个谣,让我知道,我绝对撕了他的嘴。”苏玉琼气呼呼的骂道。
如今的她,经历崔家的风波,还有清债的事情,已经渐渐恢复了少女时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明白,自己是二房的“当家人”,若她再忍让下去,两个闺女就得如同自己以前那样,用柔弱的双肩扛起这份重担,她吃过这份苦,所以不愿再让两个闺女重蹈覆辙。
王丽雍见娘亲气红了脸,爷爷奶奶也是面色铁青,连忙柔言相劝,“爷爷,奶奶,娘亲,其实村里人爱说闲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倒没必要为着这个生气。本来,咱就没必要讨好所有人的,那些有良心的,自然知道咱家的好处,那些没良心的,知不知道咱的好心都无所谓的,王家只求问心无愧就成。”
“唉,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还小,不晓得人言可畏,咱王家本就是长流村的外姓人,这好名声得来不易,是靠着王家人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要是由着流言发展下去,指不定还有更难听的话呢?不行,我得找村长,让他出面掰扯掰扯这事。”说完,王大富起身,作势要出门。
王丽容连忙拦住爷爷,紧接着说道:“爷爷,这事没必要村长出面。如今,咱家和村长家是亲家了,若是村长亲自出面,说不定会连累村长,说他包庇咱家,和咱家是一丘之貉呢!”
王大富一听,还真是这个理,有些烦躁得回身坐下,“那咱们该咋办?总不能让乡亲们这么误会吧。”
“爷爷,你放心,我保证,明天过后,不仅没人会再提咱家压榨村民,而且万一有人说,还不必咱家出手,有人会比咱家还急。”
次日一早,还是在王家门口,王丽容坐在老位置,村民们也三三两两来到,开始排在王丽容面前,等待她起身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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