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后,隔壁顾家夫妇真的上门了。
韩家夫妇热情得给双方介绍认识后,便将主场交给了顾家夫妇和王家父子。
“令郎仪表堂堂,小小年纪就过了县试,真是后生可畏啊!”顾家男人顾伍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道。
王展年自然是谦虚应答“哪里哪里”,王鸿学也做足了谦逊有理的模样,低下的眼眸掩盖了自己的得意。
寒暄不过几句,顾伍便提到了妻子提到的草鞋,想要去看看货。
王展年欣然同意,领着顾伍夫妇俩去了堆放草鞋的库房。
顾伍能够在人才济济的辽州府开杂货铺,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原本还在啧啧称奇草鞋的精美,转头看到其他草鞋上的字,便猜到了王展年这批草鞋的妙用。
“哎呀,展年老弟,你这心思倒是巧,这字一摆上,就算那些学子不穿这草鞋,花了几十文买一双好意头,也是乐意的。”
“哈哈哈,这倒不是我心思巧,只是机缘巧合,我儿要科考,他大舅给编了这么一双“高中”草鞋。我瞧见了,觉得这倒是一个卖点,托了老师傅编了这许多草鞋,想着借着府试的机会,卖卖看吧。”
顾伍点点头,环顾了一圈场上的草鞋,觉得自己可以吃下这个量,四月的府试过后还有八月的院试呢,几乎每年都能赶上一波科考热潮。而且,当今崇尚简朴作风,听闻学子间私底下开始流行穿麻衣草鞋,这门生意可以做。
想到这里,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采买,而是试探性问道:“不知展年老弟,这草鞋要往哪里卖?”
王展年从顾伍刚刚放光的眼神已经料定他有意,晓得他这是在收集信息,便没打算绕弯子,“我还没想好,准备明日在城里逛一圈,到时候看哪里有热闹集市就去摆几天,或者沿街叫卖,再不然往那些学生常往的茶馆书斋一站,反正哪里能卖出去就多去几趟,反正这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顾伍听罢,赞同道,“也是,展年老弟这草鞋编得好,只要卖价合适,无论怎样,都能卖出去的。”
王展年一副不甚精明的样子,直接将自己的定价吐露了出来,“嗯嗯,来时已经同家里商量好了价格,卖20文钱一双。这草鞋的原料虽说不值什么银钱,但是处理的工艺却很成熟,已经打得十分结实了。还有,这师傅是经年编草鞋的老师傅,那双手巧得不像话,若不是这草鞋面太小,只能编些小玩意上去,不然,你让他编条龙出来都成。”
“20文钱一双呀,倒是比这里的普通草鞋贵上几文钱,不过有这鞋面上的花草和字,这几文钱倒也值得。老弟呀,要不这样,这些草鞋我包圆了,你给个包圆价。回头要是卖得好,你就只供我这家货可成?”顾伍虽然第一反应觉得这定价不低,但是眼见这草鞋确实不差,而且来得及时,说不定可以带动自家杂货铺的其他销量,便也不觉得这价格高了。
“啊?包圆了呀?这会不会太多了呀,顾大哥,虽然咱俩谈得来,但是您没必要这么照顾我的。这草鞋虽然很费些功夫,但是却没占多少银钱成本,大不了买不出去,我再带回去。我们那里庙会的时候一摆,也是卖得出去的。”王展年开口劝道,生怕顾伍要多了草鞋吃亏。
顾伍有些感动,心道,这农户来的人就是实诚,也收了跟外人打交道那套圆滑,实在道:“展年老弟这是不懂得辽州府的行情,就这么些草鞋,不用几个月,我都能卖光了。跟你说句实在话,就算你20文钱一双卖给我,我也是有赚头的。”
“哎呀呀,这不成,20文钱一双是单卖的价格,顾大哥你都包圆了,哪里会是这个价格呀。这样,包圆价是18文钱一双,您觉得如何?”
顾伍低头想了下,干脆回道:“成!”
两人都是行动派,敲定了卖卖,就行动起来了。
王展年这次带的草鞋一共400双,扣除了送给韩大婶一家5双,一共395双,连鞋带筐,卸下来还不到半日,又重新上了骡车,在顾伍的指引下,送到了顾伍所开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小伙计看到老板带着人上门,立刻上来招呼,帮着王展年一同卸货。
点完货后,顾伍爽快得付了全款,一共7两银子外加110文。
王展年转手给了小伙计10文,感谢他帮忙卸货,喜得小伙计重复说道“王掌柜发大财”。
见顾伍要忙着安排“新货”上架,他拿了银钱后,便很有眼力见得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到达韩家门口时,王鸿学等在大门口,见爹爹回来了,忙下了门槛,让他赶骡车进去,还一边小声叮嘱道:“爹爹,咱小声些,韩大婶一家歇下了,我怕你敲门吵着他们,就过来等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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