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车上还有空间剩余,王丽容还扒拉出家里用剩下的石灰,分别装入十几个家中剩下的小坛子里,再搞了小缸水包上棉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将这些东西放了上来。

趁着还有时间,王丽容给马车上的姚青花等人科普了下怎么用这十几个石灰坛子,“这些坛子里,我放了生石灰,遇到情况危急,我们顾不上你们的时候,就往这些小坛子里装水,然后盖严实摇晃几下,迅速抛向敌人,记住,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很容易炸到自己。”

马车上的人都认真听着,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好奇心,询问王丽容为何知道这些内容。

王家一行人四辆车准备妥当了,距离约定的一刻钟还有时间,他们就朝着村口不紧不慢开过去了,丝毫不见慌乱。

与王家人的淡定不同的是,沿着村里大道有房屋的那一边看去,每家每户都陷入了不同的忙乱与恐慌。

这家的老人不愿舍弃家业,哭着赖在地上不走,正和家里的年轻一辈来回拉锯着;那家勤俭的妇人啥都舍不下,恨不得把家里的酸菜缸都带上,被性急的男人骂了几句,便不管不顾吵起来了……

当然,也有些门户是安静无声的,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将要紧的东西往地窖转移,认为躲藏比逃难靠谱……

村长忙坏了,遇上哪家骂骂吵吵起来,就得充当和事佬,半威胁半哄劝的,让他们加快速度,以免拖延到全村出发逃难的时间。

等到他溜达一圈回到自己家里,嗓子都快冒烟了,看到媳妇钱氏正将家里的箩筐堆到了行李上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薅下,语气不耐烦吼道,“你这是干啥?咱们是去逃命,不是搬家,也不是游玩,把值钱的玩意儿捎带着就行了,整那么多东西,逃命都逃不开,看看人家王家,都准备好了,那才是逃命的架势……”

村口,王家二十来号人,一条狗,一辆马车,三辆骡车,在大树下安静等着。

王丽容和王丽雍两姐妹坐在骡车上,为了防寒,她们身上包着厚厚的棉被,脸上戴着赶车特制的防风棉帽,只露出一张双眼一个鼻孔。她们俩感受着不同以往悠闲气氛的长流村,在某个时刻,突然默契得望向了彼此,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鼓舞,棉被下,带着皮质手套的双手交握在一块,无声得给对方精神上的支持。

一刻钟的时间到了,村民还没有集结完毕,他们身后只来了郑大婶、郑全奶奶、张屠户等十来户人家,村长一家人都没出现。

张屠户眼看时间到了,人只来了这么一点,有些焦急得来到前面找王展丰商量,“王二呀,咱这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这可是逃命,其他人未免太磨叽了。”

王展丰也心急,要想减少撞上匈奴的概率,就得争分夺秒,冲在匈奴前头进县城。若不是为了集结更多的村民,到时候撞上匈奴了,也可以勉强一战,否则,他们也不会多等这一刻钟,早就出发了。

只是,他没想到,逃命跟前,大家还那么分不清轻重,在张屠户过来问话后,他再也不想等了,咬咬牙说道:“良言难劝该死鬼,他们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拖拖拉拉不惜命,咱不同,惜命得很,走,立刻走。”

张屠户听罢,朝后头的人挥了挥手喊道:“王二说了,不等了,咱出发。”显然,他已经在这次行动中,将王展丰视同主心骨了。

吆喝声起,鞭子一甩,这支小规模的队伍就出发了。王展年和小儿子驾着第一辆骡车在最前头,王展丰赶着放在中间的载有老弱妇孺的那辆马车,王展稔和王丽容王丽雍则在最后一辆骡车殿后。

村长一家出门的时候,远远瞧见王家带着十几户人家已经出发了,急得不行,冲着还在吵闹或者哭泣的村民大吼道:“快住嘴吧!人王家都走了,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是嫌匈奴来得太慢,要等等他们吗?大家伙,别再收拾了,赶紧逃命吧,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村长一声令下,让家里人上车就要出发,不打算再管其他人的闹剧,他虽然有心想要带着全村村民逃出生天,但是并不代表自己要为了一些糊涂人而白送命。

大家见村长又是发火,又是作势要走,再也不敢折腾了,剩下的东西也不收拾了,动作利索得让家里的老幼上了手推车,开始一家两家跟在村长后面。

一刻钟后,长流村只剩下几户怎么也不肯离开的村民,还有悄悄躲起来的十几户人家,其余八十来户人家,都井然有序得出发了。

为了防止被匈奴发现,他们都熄了火把,但是,地上都是白雪,又有月光,所以不算摸黑走路。只是这天气实在太冷了,所有人眉毛上都渐渐起了霜,坐在前头赶车的人还得迎着冷风,十分得辛苦。

村长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感慨,“幸亏今年修了路,这路够宽敞,否则还是从前的小山道,那么多人,走起来就难了。”

前头的王丽容,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这加起来几百号人,又是车又是行李的,拖了这么老长距离,万一撞上匈奴,对方冲杀过来,不是被砍就是互相踩踏,都是死路一条,得想想法子才行。

她对着坐在旁边的王展稔说道:“小叔,你们之前镖局都是怎么布置人员护镖的,你给村长说道说道,不然咱就这样撞上匈奴,那也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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