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水是个实心眼。

听秦山这么一问,忙搓了把脸道,“醒透了,透透儿的。”

“小秦兄弟,大哥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不是酒话!”

“别的大哥也没有,就八斤这么个大儿子。”

“你别看他傻,这孩子心善呐!重感情…”

曹金水掏心掏肺的说着,说到最后,让八斤将来给秦山养老的话都出来了。

秦山按着额角,哭笑不得,“大哥,我十八,他十四,就差四年,养哪门子的老啊?”

曹金水:“…”

“不过,大哥,我还真有个事儿麻烦您。”

四下无人,秦山敛了敛笑意,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想从您这儿换两头猪崽儿羊羔。”

说完,眼皮微垂,目光平淡的落在曹金水脸上。

曹金水微微一怔,随后皱起眉头,“啥?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又不值钱!”

“这么着,大哥想法给你弄点儿猪肉猪板油去!”

乡下人眼里,猪崽子的确不稀罕,哪头母猪一窝不下个十头八头的?

这小畜生断奶前难伺候。

冻死的,饿死的,老母猪压死的,莫名其妙死的。

十头里能活五六头就不错了。

天天起早贪黑,一天三顿的喂,喂上一年才能出栏,全在功夫上。

真想吃肉,直接弄它两块儿大肥膘不香么?

“等等大哥,诶,等等!”

没想到曹金水还是个急脾气,说去弄猪肉,转身便要走。

秦山赶紧叫住他,“我这也是帮人忙,朝您打听一句,是买是换都成,但得要活物。”

曹金水顿住脚步,心里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他们村里也有几户,在山上圈一小块地,用栅栏围着,偷偷养鸡的。

只要规模不大,只要不明目张胆,只要不影响正常生产,多偷养个五六只,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啥办法呢?

有的家里劳动力弱,孩子又多,光靠种地养不活,只能铤而走险。

“明白了,兄弟,都不容易。”曹金水拍拍秦山的肩膀,“你的忙,就是我的忙。”

“弄两头小猪崽子,那还不简单。”

“队上的老母猪今儿刚一口气下了十四头,我这给你抱去,你回屋等着吧。”

曹金水提都不提换的事儿,猛的一口,把烟嘬的只剩下个屁股,抬脚朝着村东头走去。

二十分钟后。

“小秦兄弟,你来瞧瞧。”

曹金水裹着一身寒气进屋,把怀里的两头小猪崽子放在地上,“就这俩最欢实。”

说着,一指那头花色的,“这是母的。”

又指指那头粉白的,“这是公的。”

“这畜生崽子怕冷,千万别给冻着,回去得给它俩找个正下奶的老母猪,再喂十来天。”

“知道怎么让老母猪喂不?”

“…”秦山摇摇头。

他的技能里没有养猪这一项。

曹金水笑笑,“一看你就是城里长大的。”

“你把那老母猪的猪尿抹在小猪崽子的身上,等母猪睡着的时候,偷偷给它俩放进去,就成了。”

秦山拎起一只满地撒欢的小猪崽,弹了下它忽闪的耳朵,又掂了掂重量,拿出了准备好的钱和票。

一只猪崽约莫有两斤多,两只五斤。

五斤猪肉折成现钱三块五。

秦山给它算五倍,十七块零五毛。

再加上五斤的肉票,一并在放在了炕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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