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我头疼啊,哎哟——”
“棒梗妈,快把我的止疼片拿来,快点儿!哎呦活不成啦——”
中院儿。
贾张氏倚着床头,面色土灰,双目紧闭,半死不活的拖长音,哎呦哎呦叫唤。
“妈,药你下午刚吃过。”
“人大夫说了,一天两次,一次一片儿,您下午一回就吃了两片儿,不能再吃了。”
秦淮茹也是愁云惨淡,倒了杯热水,面无表情的递到床边儿。
她已经麻木了。
死老婆子,从中午闹到晚上了,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头疼腚疼,要死要活。
嚎了半晌了,倒是死啊!!
死了都清净了。
“放屁,你少拿大夫糊弄我!”
贾张氏猛然睁开眼,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剜了眼秦淮茹,一把将水杯打翻。
“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让我早点儿死!”
“我死了,你个不要脸的,才好占着老贾家的房子,在外头勾三搭四!”
“呸!想得美!”
老虔婆一口唾沫,喷到了秦淮茹身上。
水洒了一床,水杯滚落,“砰”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秦淮茹愣了两秒。
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从抽屉里取出个小纸包,重新倒了杯水,送到贾张氏跟前。
纸包里,剩下最后两片止疼片。
贾张氏一并吞下,才又闭上眼,有气无力的哼哼道,“药没了,明儿你再去医院,多开一个月的。”
“这是正事儿,别耽搁,听见没?”
秦淮茹点点头,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心里骂道,死老太婆,亲孙子想吃点儿肉,天天哭没钱,逼着儿媳妇找别的男人要。
吃药倒有钱了。
一个月两块,把药当饭吃吧,早晚吃死你!
吃了止疼片,贾张氏又跟个老佛爷似的,往床头一靠。
刚阖上双眼,便听“咣——咣——咣——”三声响锣在自家门口骤然而起。
贾张氏吓一跳,捂着直突突的心口,破口大骂,“二半夜的,又敲又打,送殡呐!”
骂声未落。
门外传来一嗓子喜气洋洋的“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明天又是好日子——”
红星少儿合唱队的小兔崽子们一开腔,差点把身经百战的老虔婆送走。
翻着白眼,嗷的一声怒骂,“杀千刀的小王八蛋——”
“再唱!再唱让你们都下拔舌地狱!不得好死!”
边骂着,边一个老驴打滚,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抄起门后的笤帚,冲到门口。
秦淮茹连忙跟上。
屋门一打开,婆媳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见一群小兔崽子排着队,边顺着院子转,边昂首高歌。
而带头的,正是棒梗!
“咣——”
“咣——”
“咣——”
“哎——”孝子贤孙小棒梗,为了能分两块儿糖,卯足了劲儿,唱的声情并茂。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嗓子,“哎”的他妈和他奶如遭雷击,差点站不住。
“棒梗!”
“你在干什么?!”秦淮茹气的直跺脚。
上去按住棒梗,照着屁股哐哐哐就是几下。
“你干什么你?!”
“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大冬天儿穿的厚,巴掌打在屁股上,根本就不疼。
但棒梗被她凶愤的神情和歇斯底里吼叫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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